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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猴三眨巴著眼瞅了幾眼悶顱,不高興地說:“讓你喝,你就喝。這人,真是的!哼,不識好歹。”

猴三的言外之意似乎是說:悶顱有點不識抬舉,狗肉上不得席面兒。

悶顱看了看秦花妮那雙小巧銳利的三角眼,抖著手,端起酒杯,送到嘴邊,自言自語說了聲喝。酒,一點兒聲兒都沒有就流入肚裡,沒有呷聲,也沒有哈聲,辣辣白乾熱在了肚裡,不一定熱到心裡,悶顱悄悄地舔幹嘴角上的殘酒,繼續吃麵餅。

過了一會兒,秦花妮臉上緊繃繃的肌肉有些緩和了。猴三夾了兩個餃子趁孩子們不注意,放進了秦花妮的碗裡,秦花妮斜眼乜著猴三,將兩個餃子又撥回盆子裡。

佔有慾和統治極強的女人從不接受別人的愛憐,而只滿足於別人在她面前恭順和顫慄。

猴三沒話找話說:“哎,你聽到了吧,張鴻遠家鬧起事來了,建忠媳婦、巧珍的老子、那個溝東村的攪茅棒給攪和起來了,都動了刀子,把二陰陽張鴻遠給嚇跑了,聽說躲在他妹妹家的防空洞裡,整整一天沒敢露面。”

“哼,他就該是個縮頭王八。”秦花妮露出了似笑非笑,十分得意的神情。

猴三從秦花妮的臉上捕捉到了拍馬屁的機會。他必須在恰到好處的時候去討好這個女人。秦花妮有一種讓人琢磨不透的變幻無常的脾性,讓人在無所適從中感到一種威嚴和不可冒犯,不論是討好她,還是嫌棄她,如果機會沒有把握好,常常會招致適得其反的結果。

“這場戲,你排得太好了。”猴三說。

“我?跟我有什麼關係?”秦花妮細柳眉一揚,得意地說。

“前幾天巧珍來咱家,不是你一個勁地勸她快回家?巧珍,小毛妮妮懂什麼?還不全讓你說暈了,你不給她出主意,她哪知道把她爹請過來,整治二陰陽?這下可讓二陰陽夠受了。”猴三繼續不動神色地拍。

秦花妮說:“我可是為了巧珍好。她剛過門兒,我這當嬸嬸的提醒幾句也不框外。劉瑞芬當婆婆,還沒到那個份呢,她劉瑞芬能當婆婆,我就該當張家的祖宗了。”

這時一直埋頭吃飯地悶顱突然說道:“我家的祖宗已經死了。”

秦花妮瞪著悶顱“呸!”吐了一口罵道:“我是你的活祖宗。屬驢的,鑿不住你那張嘴,不夠數!”

“驢!”猴三也不失時機地罵道。

悶顱咧咧嘴,笑了笑,他似乎認為自己的一句話引起了秦花妮的關注和不滿沒什麼不當之處,反而覺得很愜意似的。

被人注意總比被人漠視要好吧。

也許,這是悶顱現在能得到秦花妮最親切、最讓他深感榮幸和滿足的最高的愛的待遇吧。

此時的秦花妮一言不發,一臉煞氣,一個勁地往嘴裡拔飯,一口氣吃完碗裡的殘湯麵片,一放碗,一擱筷,目光正視前方,彷彿完成了一項舉世矚目的偉大工程,一付莊嚴深沉令人生畏之態。

在坐的人以為秦花妮在生他們的氣,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了,其實,秦花妮在與倆人較勁兒。這倆人是誰?正是張鴻遠和劉瑞芬。

秦花妮的腦海中只要出現張鴻遠那悠然自得、清高文雅的影子,只要出現劉瑞芬那豐潤嫵、笑容滿面的影子,火就不打一處來。不來秦花妮對張鴻遠和劉瑞芬是很尊敬的,但是,相處的時間長了,秦花妮對張鴻遠那種無所不知、無所不會的能耐勁產生了反感。有兩次,他們在一起因為件小事發生了矛盾,張鴻遠以總管的身份訓斥了秦花妮,秦花妮便當面嚥下了惡氣,但著惡氣竟成了今天的仇恨,要有機會,秦花妮便牢牢抓住機會向張鴻遠進攻。

她要讓這個男人痛苦和顫慄。秦花妮別無選擇,她是一家之主,不但要給自己爭回面子,還要為男人和家庭撐起門面,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