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撩起惑人緋紅:“寶寶,回家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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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朦朧朧籠罩下來,荒郊野外一處廢棄的鞦韆上,一個紅衣女人鳳冠霞帔,繡金花的大紅袍子在暗色月光裡閃著冷薄的光,這樣的場景放在電影上一定是部恐怖片,到處是腐壞的破敗,偏偏那紅衣姑娘穿著尚好嶄新,從頭到腳都十分隆重,她坐在鞦韆上一點點地晃動著鞦韆,在這樣寂靜的夜裡格外詭異。
這種地方鬼怪格外多,卻偏偏沒有一隻鬼敢近這女人的身分毫,看到她都快忘記自己是隻鬼,跟人見了鬼一樣嚇得逃竄。
“呵,又只剩我自己了呢!活著真麻煩。”她緩緩道,容顏分明精緻無雙,偏偏嗓音裡有幾分垂暮老人的嘆息,活得太久了,已經不知道活著究竟有什麼值得她活下去的了。
所以她願意待在神魔井裡,至少跟鬼怪待在一起他們跟她一樣永生,便也不覺得自己是奇怪的,不用看著人生老病死,不用付出感情,不用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死去……
有些記憶現在回想起來都仿若昨日,只是真的過了多久,她記不清也懶得算了……
紅衣男人饒有興趣地注視著地上這個狼狽的小女孩,兩把劍這樣架在她脖子上卻沒有絲毫反應,只是入定一般的望著自己,可真是有趣。
“小孩,你叫什麼名字啊?”忍不住,就想逗逗這孩子。
“我叫紅韶,娘說我沒有父親。也就沒有姓氏。”她揚起小臉,絲毫不懼脖子上的兩把寒氣逼人的劍。在她的潛意識裡,越美的人心地就越好。
“紅韶,倒是個豔麗無雙的名字。”他笑,萬物失色。她永遠忘不了那笑,那是為自己而展顏的笑。
兩人不約而同且不動聲色地收回了劍,那黑衣人依舊沉默不語。而宋煜生可不是個耐得住寂寞的人。
又問道:“韶兒呀,告訴哥哥,你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裡啊?這麼大的山,且不說容易迷路,而且還很容易”受傷“哦!”對面的黑衣人翻了個白眼,罷了,這斯一向喜歡把自己稱小,好像這樣自己就真的減齡了一樣。他說的受傷當然不是普通的受傷,這裡可是妖山,這樣小小的女孩子這麼可能能在這座山上亂跑。
紅韶見美人哥哥竟叫自己韶兒,不禁綻開一個甜美的笑:“美人哥哥多慮了,我每天都來這裡採蘑菇的,這裡的蘑菇可新鮮了。”
這時黑衣男子倒是好奇地挑眉了,他與宋煜生之所以會來妖山切磋是為了清靜,不想被別人打擾。他們這樣境界的人可不怕這山中的小妖小怪。剛才他發現她時便測試過這個小孩子,並不是妖邪所化。
那麼她又是憑藉什麼在妖山自由穿行呢?顯然,宋煜生也是一愣,故而又道:“每天來?家裡沒有大人嗎?沒人告訴你這裡很危險?”照理說,村莊裡的大人們應該會讓孩子們遠離這“絕命山”的。
“娘不在,家裡只有韶兒一人。”沒有大人會理她,每天穿得髒兮兮的,倒像是個小叫花,同齡的孩子也不會跟她玩,她的生活裡只有自己,也只剩自己。
宋煜生倒不是個心軟的人,可是無端端地就想帶這個孩子回去,也免了這孩子在這村裡勞苦心酸的過活。血色的劍一流轉,劍氣一側,叢叢墨竹倒塌。他俯下身,上挑的眉眼這樣豔麗,火紅的衣袂輕揚。薄唇微啟:“韶兒,可願隨我離開,拜我為師?”好似桃瓣拂過心尖,好似柔水暈開層層漣漪。鬼使神差,她便點了頭。
她本就對這裡沒什麼可留戀的,村裡人都說娘被有錢人家接走了,不帶上她是不想多一個累贅。她雖不願相信,依舊等待著,卻也學著慢慢不再等待,她惟願娘能過上好日子,自己怎麼過都無所謂!
那黑衣男子似乎覺得美人哥哥收自己為徒是意料之中。依舊不言不語。彷彿根本不會說話。但那眼裡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