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家跟那些豪門不一樣,它是在黑暗裡掙扎的家族,她是雲家的傳承者,以後雲家就靠她撐著,而且那時候她心如死灰,鳳凰還要浴火重生呢,她就是鳳凰,只有經歷過千萬次不幸一步步從刀鋒裡走過來的人才有資格成為強者。
她一直這樣堅定的一個人走,唯一庇護她的是她帶在臉上的那面漂亮精緻的狐狸面具,她把所有的暗黑都傾洩在外,用那面具遮住了容顏和自己還藏在內心深處的脆弱……
可是那面具不見了,她隱隱知道那面具去了哪裡,那夜……
她殺完人後倒在血泊裡,小小的身子裹挾著泥濘血液還有旁邊死屍被砍掉的手臂擋住了她側在一邊的小臉。
大雨傾盆,四處水光噴濺,地上的女孩兒一動不動,手上還死死攥著鋒利刀刃,仿若與夜色和血色混為一體,仿若已然是一具死屍……
他心尖驀然一頓,本來是個冷漠的看客,看著看著卻莫名入戲,他取了一把傘,居然冒著大雨衝進了那片從來是機關累累,遍佈血腥殺戮的殺手訓練營。
白衣被雨水和泥濘浸染,一向有潔癖的男人卻無瑕顧忌,只是步伐加快,四周是暴雨犀利轟然拍打地面的聲音,女孩嬌小的身子承受著大雨的重擊,像個被拋棄的小洋娃娃,在這樣的雨夜裡孤獨地承受著痛苦。
男人撐著傘用腳踢開了擋著他去路的屍體一步步走向他觀察了那麼久的小貓咪身邊,女孩兒精緻的小臉上沾染的泥垢和血漬被雨水沖刷得蒼白乾淨。
溫恆站在她的面前,淺色的眸子俯視著地上的小姑娘,白皙修長的指驀然鬆開,扔了黑傘俯下身盯著已經暈死過去的雲羅。
她來了鎖魂門以後從來戴著一枚精緻的狐狸面具,雖然沒有見過她的樣子,但是他就是很喜歡她的犟性子。
至於長什麼模樣?宛如謫仙般沉靜溫潤的男人渾身被淋溼,平日裡精緻的髮絲都被雨水肆意浸透,白色的長衫貼著他細膩病白的肌膚。
天邊突然閃電,那一剎那的閃耀,他修長的指直接挑開她面上的面具,僅僅一瞬,她絕美的面容驚詫了他,倒還真是個尤物,溫恆冷薄的唇冷然勾起。
然後俯身將嬌小的女孩兒抱起來,然後在這樣的雨夜裡抱著髒兮兮溼漉漉跟乞丐花子一樣的小姑娘一步步離開這殺戮之地……
看似溫潤如玉毫無殺傷力,但卻可以在無聲無息中殺人於無形,貌佛內魔便是對他最完美的概括。
只是佛就該慈悲?魔就只會殺戮?誰又能夠十足十定義溫恆這個人的好壞?
他是醫生,也能用那雙修長白玉般精緻無瑕的手將你從地獄裡拉回來。同樣一雙手,也可以推你入萬劫不復的地獄。
他抱著她在雨幕裡緩緩前行,男人蹙眉檢測了一下她的心脈,加快了步伐。
那晚,百數頂級殺手聚在基地大殿,全因為今晚出了件多年來不曾出現的變數,鎖魂門的門主溫恆親自冒著雨從殺手訓練場撿回來一個女人,此刻正在手術室搶救那個女人……
這是鎖魂門多年來從來沒有過的特例,而且在進手術室之前,據下面人描述,原本冷冷清清宛如謫仙從來都是一絲不苟每個細節都精緻完美,潔癖嚴重的溫恆渾身溼透,原本白色的袍子上全是血垢泥濘。
今晚在基地附近可以最快趕到的魂師忽然聚眾回鎖魂門的大事兒卻是溫恆進手術室之前冷漠拋下的一句話:“這隻貓,直接列入魂師。”
“……門主,不可啊,這壞了規矩……”
有有威望一點的魂師老者站出來,跪在地上,眼睜睜看著站在鎖魂門高大的臺子上的男人渾身溼漉漉的,平日裡看似雜亂又十分有型的墨髮被淋溼。
男人的手宛若這世間最完美的藝術品,只是上面沾染了無數的鮮血,手上還持著鋒利的手術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