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兒。”
她語氣神態雖刻意,卻也十分正重。何氏與李海歆都住了手。連春桃春蘭在裡間兒也停了手,下炕來。
“今天一大早兒,老二去西邊幫忙,到那土山包起土修房子。路過佟媳婦兒的墳時,你猜怎麼著?”她停了下來,眼睛斜掃一圈兒,等著眾人發問。
何氏一聽事關佟氏的墳,急得直催她,“佟妹子的墳咋啦?你快給我說!”
許氏見她真急了,訕訕的笑著,“大嫂,別急。老二就是遠遠的看見有幾個人正在佟氏墳前燒紙。說,中間兒有一個好象穿著緞子的公子哥兒,離太遠,瞧不清面目,不過年齡看著倒是不大,有個二十來歲吧。還有一個女人,穿著素白的衣裳。另有幾個丫頭婆子青衫小子圍在後面。這兩人燒完紙啊,後面的人跟著忽忽拉拉的跪拜。老二想到跟前去看看,還沒走到跟前兒,人就都上了馬車……”
說到這兒,她一頓,“你說,會不會是去年的那幫人?”
何氏呼的站起身子,也不答話。催李海歆,“孩子爹,快走,咱去看看。”李海歆應了一聲,兩人衣裳也不顧整,匆匆出了房門。
許氏在他們身後喊,“哎,人早走了呀!”
何氏和李海歆急惶惶的趕到佟氏墳頭時,確實已無半點人影兒。只有那雜亂的腳步、被踩倒的麥苗,和一團團迎風飄蕩的草紙灰彰顯著這裡剛剛確實有人來過。
何氏與李海歆面面相覷,只覺郊野的風更加寒冷。
這夫婦倆一衝出去,剩下的幾個小的,也都坐立不安。也沒有誰顧得上許氏。她訕訕坐了一會兒,家去了。
快中午時,李海歆與何氏回來。從墳裡回來後,他們倆各自去村子西頭的人家坐坐,想看看能不能探聽到點什麼。無奈,因佟氏不是李家村土生土長的戶,選墳地的時候不好選在誰家田裡,便由村子裡正做主,墳瑩定在土山坡的腳下,那裡離村子遠,若不是李家老二幫人修房要挖土,估計連個瞧見的人都沒有。
春桃幾個圍著問到底咋回事。何氏簡要說了兩句,又交待先瞞著年哥兒。
十一月二十,第一雪下了起來,紛紛揚揚,天地一片素白。大雪斷斷續續下了三天,接著又連陰了四五天。再過不幾天就進了迎年月,再者泥土道路,雪化起來,比下雪更難走。前王村的私塾趁機停了課。
李家老三的親事臨近,李家老院殺了一頭豬辦親事兒用。李家老三又給何氏拎過來約抹十斤多點豬肉,何氏推不過,就收下。叫李海歆去前院時帶上二百個錢兒。按說村裡豬肉都是十五六個錢一斤,這十斤多點的豬肉何氏給一百八十個錢兒就不少了。但是她不想讓李王氏抓著機會四處說嘴,再者李家老三拿過來的肉也算是好肉。
因這事兒又跟李海歆說,“明年春上啊,咱也捉兩隻小豬娃兒回來養著,到年上,殺一頭,賣一頭。”
李海歆自然無話。
轉眼兒進了迎年月,這一個月內,大人小孩都不怎麼做活計,好好歇一歇。因臘月初六,鎮上還有集,李海歆就跟何氏商量著,把最後一批簸箕送到鎮上,趁著辦年貨的人多,興許武掌櫃的能賣個好價錢。何氏欣然同意,說正好送過去,得了錢兒,辦些年貨回來。
又與李海歆合計著,今年給春桃做身好衣裳,添兩件絹花頭飾,來年兒就十四歲了,春蘭也做,也是十二歲的大姑娘了。剩下幾個小的。年哥兒添兩身兒料子好的夾衣,春柳春杏和梨花各截幾尺平常的花布做衣衫。又說梨花姥娘和兩個妗子這些年來幫襯不少,今年他們的糧食雖收得不多,可有這百十來只母雞,再加上大個半個冬上賣簸箕,也賺了不少錢。得的錢有數的,按數量還上,每家除了年禮,再備一份厚禮。
梨花小舅舅過年也要回來,大衣裳縣學裡管著,就做幾套鞋襪,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