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領花依稀可辨出帝國近衛軍的徽記,腰間的電臺還在斷斷續續的呼叫著。
“冥竹,躲在這裡等我。”把女兒在一個較安全的隱蔽處安置好,千島聖樹跑向屍體,一把將他翻了過來。那是個年輕的面孔,也就二十歲上下,還帶著少年的稚氣,安詳的盍著眼,彷彿只是沉沉睡去。
“天皇啊,您為什麼要繼續這樣的戰爭……”
用自己也未察覺的聲音低聲質問著,千島聖樹彎下腰,撿起屍體佩在胸前的pdw。他緊緊的握了握這支自動武器,殘留著餘溫的人體工程學手柄與手掌完美契合,黑色合金對映著的火光令他有些目眩。一股虛無的安全感充斥在千島聖樹心頭,彷彿驚濤駭浪中的落水者抓住了一根稻草。
一架帝。的“天狗”攻擊機拖著尾焰在翻滾中墜落,厚厚的濃煙在空中摺疊出一條長長的麻花辮。它重重的砸在地上,激起巨大的氣浪,將千島聖樹掀翻在地,步槍也被遠遠的拋飛。千島聖樹只感到腦袋上有什麼熱乎乎的東西正緩緩流出,便暈了過去。
黑暗。
無際的黑暗。
再醒來時,千島聖樹感覺自己彷彿置身於深深的海底,感受不到一絲溫暖,一絲光明。然而自己卻出乎意料的沒有恐懼,沒有疼痛。什麼都沒有。這就是死亡嗎?抑或,新生?這樣說來,這遠沒有想象中溫暖的地方,便是母親的子宮?
沒有了感覺的束縛,思緒開始漫無邊際的展開。除了思維,千島聖樹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時間和空間此刻都已失去了意義。慢慢地,連思維也慢慢消散了。結束了嗎?千島聖樹默默的想著。奇怪的是,雖然早已沒了形體的束縛,千島聖樹卻能清晰感到自己嘴角的弧度。
為什麼自己會笑呢?千島聖樹試著去思考,思維卻開始模糊了起來。
“喂,醒醒。”
一道聲音在識海深處浮現,雖然不大,卻驚雷般在千島聖樹腦海中炸開。
“什、什麼人!”
明明已經失去了自我的存在,千島聖樹卻清晰的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奇怪的是,明明這一切是如此的不同尋常,千島聖樹的心裡卻靜若止水,驚不起一絲波瀾。
那聲音卻沒有回應。像是代替它回答似的,虛無的混沌起了變化。
光。
鐘山之神,名曰燭陰,視為晝。
神說要有光,於是便有了光。
千島聖樹曾聽說過無數關於光的起源,然而卻沒有哪個能夠媲美眼前這個景象。
起先只是細如蠶絲的一縷,微弱的讓人難以覺察到它的存在。接著,再一縷,又是一縷。漸漸地,無盡的光線抽絲剝繭似的從一個巨大的不可視繭殼上投出。難以名狀的光彩最終充盈了整個虛空。過了多久?一億年,或者更長?千島聖樹不知道。
透徹混沌的光芒漸漸散去。在一切的起源之處,蔚藍色的星球緩緩旋轉著。淡淡的藍色光暈如母親溺愛的呵責,如妻子溫柔的觸控,如女兒的囅然微笑……雖遠無之前那些光線般絢麗奪目,卻給千島聖樹最為和煦的撫慰。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
那道聲音再次出現在千島聖樹心中。和之前一樣,沒有情感,沒有抑揚頓挫,甚至聽不出男女老幼。但千島聖樹卻沒有絲毫的驚訝。他的思緒早已全部集中在了那顆星球上了。
變化再生。一縷縷光線再次從混沌深處生出。它們時而纏繞,時而分離,雜亂無章的投向那顆蔚藍星球。
“看見了嗎?這就是由你們人類所謂維爾丹娣、斯庫爾斯和烏爾德三姊妹所編織的命運之網。它的一端連線著你們的靈魂,象徵著起始,另一端則止於混沌,代表著結束。線的纏繞預示著命運的糾葛,分離則說明了羈絆的終結。當它斷裂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