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妍看了眼地上那處碎瓷,還有一大灘的蔥燒海參。確實是剛剛摔碎了無疑。
已經有人來清理碎瓷片了。
蕭若伊拉了拉她,“幸好九娘剛剛拉住你了,不然你就這麼倒下去,出不出醜還是其次的,萬一被那尖銳的瓷片刮傷了臉,這就麻煩了!”
刮傷臉見了血光,衝撞了今日大喜的日子這還算小的,萬一在阿妍臉上留下個傷疤什麼的,以後可要她怎麼見人?
蕭若伊想的簡單,顧妍聞言身子卻是猛然一震。
她剛剛好衝進門來,那個婢子就直衝衝地撞上去,而她又是這麼剛好地栽倒險些臉對著地上碎瓷片。
栽下的力道,勢必是要刮傷臉頰。
眾目睽睽之下,以她那種驚人逆天的癒合能力,本來鮮血淋漓的傷口,不過短短功夫,就能夠消失地無痕無蹤……所有人定會瞧得清清楚楚。
反常即為妖。
不消片刻,她們便都知曉,她顧妍就是個妖孽,而後極盡奚落咒罵。
哪怕自己的母親柳氏,恐怕都要被此嚇上一大跳。
顧妍忽覺脊樑生寒,心底升起陣陣後怕。她暗暗環視周遭,將所有人的神情盡收眼底。
方才的小騷動過去了,一切又都回到正軌,可她的心神卻陡然警惕。
今天的事,到底是巧合,還是蓄意人為?
她再無法鬆懈心神了,除卻與蕭若伊袁九娘偶爾說笑上一兩句,皆一副若有所思模樣。她們都以為顧妍是被剛剛的事嚇著了,與她說回去記得喝上一碗安神湯藥。
顧妍微微揚起唇應是。
所幸這之後再沒有發生什麼,顧妍乘上馬車打道回府。
大女兒出閣了,柳氏既高興又感傷,顧妍去陪著她說了會兒話,又道:“孃親別擔心,舅母難不成還會虧待了姐姐?等姐姐三日回門後,您問了便知。”
柳氏笑著撫了撫顧妍的頭髮,“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去休息吧。”
顧妍嘴上說著是,到底還是去尋了柳昱,將今日在喜宴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也許是我多想了,可我總覺得那是衝著我來的,要不是袁九娘及時出手,我恐怕已經在眾人前露餡了。”
若非今日是親姐姐出閣,顧妍卻是說什麼也不會出門的。依舊會在王府的銅牆鐵壁裡待著,外人即便想要出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這幾斤本事。
柳昱摸著下巴摩挲了一陣:“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多長個心眼總不是壞事……”他長長嘆道:“看來得要抓緊了,你別急,陰闕的下落已有,等那頭交接好了,送來了陰闕,就給你把這陽闕取下來。”
顧妍點頭應是,之後便閉門不出。
顧婼三日回門時,是和紀可凡一道來的。她梳起了婦人髻,看上去氣色極好,容光煥發,眉眼間多添了幾縷媚色,整個人的感覺氣質都有些不同了。紀可凡依舊是那樣溫文淡雅,一雙眼睛時不時會看向妻子,目光柔情似水,而顧婼則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
顧衡之拉著紀可凡一口一個大姐夫,顧妍也仰著頭喚姐夫,紀可凡喜笑顏開,給了他們一人一個大紅封。
顧衡之瞧見他衣襟處還有紅封一角露出來,轉著眼睛拉起他得寸進尺:“我大姊端重持家,又只有我一個弟弟,姐夫你要對我好一些!”
顧妍不由斜了他一眼。
紀可凡低笑著點頭,又掏出兩個紅封給了他和顧妍。
柳昱看到這裡都覺得尷尬,不由嗔道:“你這隻皮猴子!”
顧衡之嘿嘿笑著道:“姐夫才不會介意呢!”
紀可凡當然不介意,他拿顧衡之當親弟弟,凡事都依著他。
柳氏失笑,拉著顧婼進屋裡去說體己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