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內功都比不得。自己跟隨在師父身邊的時間實在是太短。
事實當然也不能這麼比。要這麼比,誰比得過大師兄蘇星河?
或者說,比得過正說明自己的資質太高,大師兄的資質太低!
太片面了!
這麼比太片面了!不足以說明自己的資質定然遠勝過大師兄。也不足以說明兒子的資質也遠遠勝過自己。就說自己這兒子,從小有少林玄字輩內功排名高三的高僧教導武功,打牢根基。比的時候。怎麼不把這些都算進去?怎能把這些因素都拋開,只談對兒子有利的一面,或只談對自己有利的一面。非要那樣比的話,比上一萬年都沒用。但若要面面俱到,又不知該有多複雜了,到最後還是沒法比。更何況,連因與果都不一定相等——後果可能很嚴重,起因卻可能很微小。
怎麼比?
沒得比。
硬要比,只能比一個大概,儘量縮減波動的範圍。不求最精確,只求更精確。大家各有各的優勢,攻擊、防禦、速度、閃避、爆發、靈巧、經驗、智慧……
誰高誰低?
實不易判斷,正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原無須強排名次。有事實可以證明,資質高不代表武功高,武功高不代表資質高。可是,秦朝老說他資質不高,這話有誰信?
即便那是事實,沒半點假,大家還是更習慣於以成敗論英雄。可若這麼看,慕容博那老匹夫的錯都不是錯在他不擇手段,而是錯在他的陰謀失敗。
事實上他的陰謀並沒有完全失敗,不過是離成功還太遠而已。“慕容老匹夫,想復國想了一輩子,自己都覺得希望很渺小,偏偏又不能放棄,能不瘋狂嗎?瘋不瘋,不成都還是不成。”蕭遠山心想。感覺對慕容博不能只用對待正常人的眼光去看,雖然他正常的時候很正常,但那證明不了什麼。玄慈當他是志氣相投的朋友,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不吃虧才怪。雖然很想罵玄慈是傻瓜,但那也等於把自己罵進去了。他若是傻瓜,自己是什麼?
只能是比傻瓜還傻的大傻,隔了個傻瓜都還中槍,連老婆孩子都賠了進去。
像這麼以事實論英雄,論到最後也一樣沒得論,除非自己承認自己是大傻。
或者,像許多人一樣,只考慮對自己有利的一面。
甚至,像小說中的主角一樣,要做現實中的主角。
原來,蕭遠山不想想這麼多,只要知道誰是友?誰是敵?現在,但有一絲清醒,便知那是多麼地一廂情願。
事實正如那秦朝所說,如果非要為大遼盡忠,不是不可以選擇與大燕慕容氏合作,先瓜分了大宋趙家的天下,甚至連大理段家的天下也順路瓜分完,再找機會解決個人的恩怨。至於那麼做要死上多少人,要害得多少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誰還有那心思去管?通通都得給大業讓路。大軍橫掃一切,似乎最多漢人流血流淚都只配給契丹的英雄鋪路。由這再反推,雁門關一戰,不過是在亂石谷多殺了幾個契丹人,最不該殺是殺了個嫁給契丹人的漢人女子,不知中原群雄還有什麼錯!?
先是錯在沒斬草除根!?
後又錯在了養虎為患!?
仇當然要報,蕭遠山越想越亂套。不是不想把心思先放在武功上,如果能一招解決慕容博,自然是什麼問題都沒了,而是當武功修煉到現在這種高度後,要往上再也沒法離開人心人性。那樣能不能把武功提上去還兩說,即便升上去,也如同吸毒。這好像又是出自那秦朝口中的新名詞,或者說是被他用活的新名詞。原來可用飲鴆止渴來形象,現在有‘吸毒’,便再難用飲鴆止渴來形象。每次用著都彆扭,越用越覺得不恰當。
現在要做的是,怎麼把吸毒變成解毒。
只要能解毒,連以毒攻毒都可以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