茲“曲韻會”?男人撒起謊來,都是這麼信手拈來從容自若麼?
同為喜好音律之人,石拓和蕭白聊得格外投機,當即便請了他去營地繼續暢談。
見狀,王墨便對石拓道:“展延兄,我和桐兒白日趕路乏了,就先告辭去休息了。”
蕭白聞言詫異道:“你們不是一起的?”
“我們也不過是路上萍水相逢,師弟一時興起,與展延兄切磋了一番琴技而已。”王墨笑道。
“萍水相逢?”蕭白上下打量疏桐一番,頗感驚訝道,“石兄與這位舒公子合奏的《鳳求凰》絲縷合扣,精緻無雙,我先前遠遠看著,還以為是一對琴界仙侶月下雙修呢。”
剛才合奏的是《鳳求凰》?!疏桐的臉瞬間又滾燙起來。
《鳳求凰》乃是漢代才子司馬相如為有夫之婦卓文君所譜的曲子,卓文君被琴聲打動,兩人最終私奔成都郡。此曲雖流傳甚廣,但因這段故事有違禮法,在禮教嚴格的官宦世家,此曲是被列為禁曲的。疏桐小時不曾學過,進了王家更是無緣接觸。
“蕭兄與展延兄合奏的後半曲更是精妙絕倫,若不是看見蕭兄真容,我也錯覺這是情侶在互訴衷腸呢。”王墨笑道。
蕭白朗朗一笑:“我也是遠遠聽見這邊琴音無故錯音停滯,一時心癢便接了下去。此刻想來,到有些冒昧了。”
“曲逢知音,乃是人生幸事,何來冒昧之說?”石拓淡淡一笑,轉首又對王墨道:“夜間沙漠蟲蛇橫行,子夜若不嫌棄,不如和舒公子一道來我帳中歇息?”
在聽蕭白說出合奏的曲名時,縱然王墨臉上掛著笑容,疏桐也已從他寂黑的眼眸中看出了異樣。原以為面對石拓的邀約,向來驕傲的他會一口回絕,誰料他竟爽口答應道:“既是如此,子夜恭敬不如從命,就玉成了展延兄這份慷慨豪爽吧。”
第一五零章 動之以情
答應了石拓的邀約後,王墨讓石拓和蕭白先去篝火營地,他帶著疏桐去胡楊林窪地牽馬。
一路走下沙山,除了腳步落在沙地上的“簌簌”聲,再無其他聲響。
這樣的安靜,令疏桐有些不安。
曾經多少次,她只要一提到石拓,王墨便怒意難遏。而今夜的事,疏桐也覺得有些過分了。石拓居然當著他的面,與自己合奏了《鳳求凰》。
王墨並不喜愛音律,他也未必聽過《鳳求凰》這首曲子。但蕭白後來說出的那些話,對王墨而言,卻是一次真真正正的羞辱。以他的性情,不知道又會給自己怎樣的處罰?
懷著忐忑,疏桐辯解道:“公子,我不知道那首曲子……”
王墨卻似沒聽見她的話,只埋首朝栓馬的那道木樁走去。
“石公子他說‘絕響’的七個軫子裡分別藏著一張羊皮卷,拼合起來就是西夜皇宮的地圖。”猶豫再三,疏桐覺得自己交代一點從石拓那裡得到的資訊,或許有助化解他的怒氣。
王墨驀地停住了腳步。
見自己的話有些效果,疏桐忙急步追上前去:“公子,奴婢可以設法幫你奪得那張地圖。”
王墨轉回身來,抿唇看著疏桐,直看得疏桐心底發慌,他才突然抬手,一把將她擁進懷裡:“桐兒,對不起。”
疏桐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王墨怎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本就不該讓你出面。是我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
疏桐詫異看向王墨,他微微垂首,隱於長睫之下的眼眸,深黑無邊。難以窺測。
“比起家宅間那些雞毛蒜皮的勾心鬥角,男人之間的事情太過骯髒齷蹉,我不該將你捲進來。今日之事。我該用男人的方式解決……”
王墨說話的神態、語氣,乃至他說出的話語。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