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桐有些發怔,不明白以那樣嚴肅口吻開頭的交談,為何會以這樣荒誕的話語來結尾。
第一五二章 又遇故人
不知道那日清晨,王墨和石拓究竟談過些什麼,之後的路上,兩人的關係和睦了許多。
石拓的保鏢隊伍訓練有素,雷厲風行的作風不輸王墨早先那支隊伍。只是,或許出行倉促,對路途的情況瞭解明顯不足。而恰好王墨備有十分詳盡的行程圖,每日行多少路,在什麼地方宿營,乃至沿途的水源地都描畫得十分精準。蕭白則對沙漠十分了解,每每紮營時,如何避開蛇蠍毒蟲的巢穴,如何避免夜間沙塵突襲,他往往能給出可靠的建議。
半個月後,駝隊平安抵達了位於天山南麓的龜茲國都延城。
延城東通焉耆,西通姑墨,北通烏孫,城中常住人口近十萬,佛塔廟宇遍佈林立,商旅客販絡繹不絕,乃是西域諸國中最為繁華富麗的都城之一。
行走在泥土夯築的方塔建築群中,不絕於耳的梵音佛唱讓這座喧囂的都城,散發著一種內斂柔和的氣質。剪髮垂項窄袖長袍的龜茲人,帶著寬和淳厚的微笑,以誦經般清澈的語調與人交流,雖聽不懂說些什麼,卻令人感覺溫和親切。
很顯然,蕭白不是第一次來龜茲。在進入第二重城門時,他以一口流利的吐火羅語回答守城侍衛的詢問,令眾人都頗感驚訝。
“蕭兄會吐火羅語?”石拓問道。
“我小時在此地住過一陣,略懂一二。”蕭白答道。
王墨不動聲色的看著蕭白。蕭白突然轉回頭道:“我們這一路走得順當,提早就到了,離‘曲韻會’也還有幾日,若幾位不嫌蕭某囉嗦,我到可以為大家充任嚮導。”
石拓看著王墨,詢問道:“子夜意下如何?”
王墨道:“我和桐兒還要去護國寺拜訪一位故人,就先謝過蕭兄好意。展延兄到正好可以跟蕭兄結伴,好好觀覽一番這異域風光。”
“護國寺?不就是東川水畔的雀離大寺麼?這可是龜茲國內最大的佛寺,是來龜茲不可錯過的盛景之一,我們不如一道前往?”蕭白笑道。
石拓瞥了王墨一眼。對蕭白道:“佛家講究清靜,我們這麼多人同去佛寺遊覽有違禮俗。蕭兄不如先領我將這三重都城好好遊覽了再去?”
“石兄說得也有道理。既是如此,那我們就此別過,‘曲韻會’再會。”蕭白朝王墨和疏桐拱手一禮。
王墨和疏桐亦拱手回禮道別。
與石拓等人道別後,王墨領著疏桐在迷宮一般的街巷中迂迴穿梭,直到她徹底分不清東西南北時,王墨才在一處門口盛開石榴花的清淨院落前停步。
應門而來的人,令疏桐大吃了一驚。
面前這身著龜茲服裝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王墨的師姐月容。
“師姐?怎麼是你?”王墨似乎也有些吃驚。
“不能是我麼?”月容清冷的目光掃過疏桐,最後落在王墨臉上。
王墨凝眉道:“王爺命七兒在此等候。莫非是路上出了什麼岔子?”
“伊吾那邊新建分館。一應錢物撥付巨大。我讓七兒留著幫襯孫青,去西夜國一路的看護聯絡,由我來替她。”月容略略頓了頓,又道。“若子夜喜歡七兒的樣貌,我到也可以易容成她的模樣。”
王墨看著月容,眉梢微微皺起:“這邊的事情,我一人足矣。師姐若不在洛陽,我心裡不踏實。”
月容上前接過王墨手中的馬韁,垂眸道:“洛陽好歹還有師兄在。你一人在西域,身邊也沒個可靠的人,我心裡更不踏實。”
“怎麼是我一人呢?不是還有桐兒麼。”王墨尷尬笑道。
“她?”月容再次抬眸瞥向疏桐,目光中竟多了幾絲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