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路上聽人說子夜公子回府了,還說他今非昔比,氣度不凡,所以就想過來看看……你放心,我馬上跑步去小姐屋裡送衣料,絕對不會耽誤正事!”
說著,秀梅果然便抱著衣料往外跑去了。一邊跑,她還一邊回頭朝疏桐諂笑:“你就當這趟沒見著我啊……”
這話卻還沒說完,秀梅便與剛邁進院門的一人撞在了一起。措不及防間,秀梅失衡栽倒在地,手裡的衣料也滑落一地。
見此情形,立在院內的疏桐忍不住掩唇輕笑。
一雙指節修長的手將秀梅扶了起來。待秀梅仰首望見攙扶自己的人竟是王墨,頓時一臉驚慌:“公……公子!對不起,奴婢莽撞了……”
王墨唇角漾起一絲溫和的淺笑:“無妨,以後小心些!”
秀梅當即看得怔住。直到王墨鬆開她的手臂,她才發現自己失禮了,臉一紅,當即忙慌慌埋頭去撿拾地上的衣料。
王墨的目光越過秀梅,便看到了樹下立著的疏桐。兩人目光甫一交織,疏桐當即斂笑肅容,屈膝施禮道:“奴婢見過公子。”
王墨上下打量一番後,含笑走上前去:“我今次倉促回府,有勞姑娘帶人掃灑整理了。”
“公子客氣了。”今日掃灑庭除,本是常氏的安排。疏桐想著自己也是常氏屋裡的丫鬟,稍作思量,便將這謝意當仁不讓的收了下來。
環視一圈,見院裡眾人都在埋首認真勞作,疏桐便又道:“公子離家數年,也不知道如今習性喜好有無變化,夫人特意著我來詢問一下,院中一應的物件用著可還合意?”
王墨點頭道:“楊管家昨夜已經安排得極是妥當。”
聽了這句話,疏桐便鬆了口氣。按照他小時的脾性,縱然飯菜不可口,衣飾不合身,被褥不禦寒,他也斷然不會在下人面前顯露不滿。她此刻是冒了常氏之名來的,倘若王墨真的提出對物什不滿的要求,她反到騎虎難下了。
“不過,”王墨一臉為難道:“我這院裡還差個端茶送水的人,若是安排得過來,煩請姑娘替我知會母親一聲。”
這“不過”兩字一出口,疏桐頭皮無端的緊了一下,繼而再聽他說是想要個端茶送水的丫鬟,她竟有了一絲隱隱的喜悅。王墨叫她“姑娘”,看來他是沒有認出自己來。
心下有了打算,疏桐便走近一步,深深一拜:“想必公子已經不記得奴婢了……”
“怎會不記得?你的名字還是我取的。”疏桐想要套近乎的話還沒說完,王墨便出言打斷了。
疏桐一臉愕然:“那公子為何不直喚奴婢的名字?”
王墨笑道:“我昨夜聽楊管家說,你如今已是府中的一等丫鬟,是母親最為信賴倚重的人,我不確定她有無替你改名,自然不敢貿然稱呼。”
為人奴僕者,便如主家的寵物。隨意改換名字也是昭示主權的一種方式。疏桐沒想到他昨夜就向管家打聽了自己,他既選擇舊時的宅院,又打聽舊日的丫鬟,想必還是個念舊的人。
疏桐略作沉吟,培養了一下情緒,再仰頭時,眼裡便恰到好處的含著了點薄霧:“公子,這六年來,奴婢一直惦念著你……”
“惦念著我死沒死麼?”
望著王墨唇上的那抹笑容,疏桐心下一驚,眼眸中含著的那點薄霧差點就失控消散了。好一番努力,疏桐才又找著點情緒,將那霧氣含得更深了幾分,喉間也帶出了些哽咽之色:“公子居然還能說笑,當日看你那般模樣,奴婢都快擔心死了……奴婢還曾跪求老爺降罪責罰。這些年來,奴婢每每想起公子,便覺……”
王墨挑眉道:“便覺什麼?”
“便覺……便覺愧對公子。”
王墨屢屢截斷她的說辭,疏桐差一點就接不上自己的話了。艱難說出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