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王墨的視線,垂首道:“公子能否讓奴婢去一趟金谷園。將那箱衣物帶回來?”
“桐兒這是想讓人嘲笑我麼?”王墨冷淡的語調令疏桐一詫,她抬起頭來,便發現王墨臉上已是笑容全無:“縱然我現在比不得那養尊處優的石拓,卻也不到節衣縮食的拮据程度。那些衣物都是去年的式樣了。你縱然喜歡,也不能再穿著丟我面子。”
沒想到一提到金谷園,他便會這般反應。疏桐心下一急,便有些口不擇言:“不過是幾身春裳,公子就扯到了面子。這面子也忒薄了些吧?”
“王家的面子,向來都比不得石家的厚。桐兒在金谷園想必也是見過了,那石公子竟能邀約父親的妾室遊園同歡,還真看不透他那面子得有多厚……”
“那日不過是巧遇罷了,公子何必用語刻薄至此?”疏桐聽不下去。便打斷話頭替石拓辯道。
“巧遇?”王墨一聲冷笑:“莫非桐兒與綠珠夫人在‘慧中坊’也是巧遇?”
疏桐一愣:“那次奴婢與綠珠夫人確實是巧遇。”
“這麼說來,桐兒與石拓在‘知味齋’的約會也是巧遇?!”
慧中坊?知味齋?王墨不僅知道自己與石拓在“知味齋”會過面,還知道自己之前在“慧中坊”遇見過綠珠!這麼說來,石拓假借徐氏之名約見自己,他也知道?
看著王墨此刻冷冽無情的神色,再一聯想起徐氏與自己告別那日王墨說過的話,疏桐頓時驚道:“公子,徐媽的‘慧中坊’是被你收購的?!”
“我只懂經營醫館,不懂製陶。”冷冷說罷,王墨轉身離開了餐室。
這一夜,所有的努力都因提及金谷園和石拓而失敗了。望著王墨遠去的背影,疏桐對自己先前的口不擇言後悔不迭。
第二日,就在疏桐絞盡腦汁也尋不到出宅藉口時,鍾叔卻意外給了她一個機會。
午餐時,疏桐隨口讚了幾句鍾叔用鹹菜起味炒的肉丁很美味,鍾叔便謙虛道:“這鹹菜是這兩天才醃製的,若是用我謙詞樓裡那老罈子裡的鹹菜起味,那味道才真叫好呢。”
權叔笑道:“那你啥時去謙詞樓弄些過來,也讓我們飽飽口福?”
鍾叔便來了興致:“這還不簡單,一會兒我就帶個小壇兒過去勻些母水過來。對了,我在樓下地窖裡還埋了幾罈好酒,也順帶去挖兩壇過來,我們哥兒倆晚上慢慢咂。”
“這又是鹹菜罈子,又是酒罈子的,你一人搬得過來麼?”權叔問道。
鍾叔一怔,隨即道:“這到是啊,老哥你要是能同去就好了……”
“咳……”權叔咳了一聲道:“我哪裡走得開,我那私塾計劃入夏就開學,要做的準備工作還多著呢。”
疏桐便道:“既是這樣,不如我陪鍾叔一起去吧?”
鍾叔一聽,當即轉頭帶著徵詢的意思看向權叔。兩人這幅模樣,讓疏桐頓時明白這是王墨要求他們兩人全天候監視自己。
“外面積雪初融,一片泥濘,這宅子裡也未備有車馬,夫人出門只怕多有不便。”權叔猶豫道。
“今日天氣晴明,我到也想出去走走。權叔放心吧,我和鍾叔取了東西就回來。”
不知是那酒菜的誘惑,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權叔尋思後竟點頭答應道:“既是如此,那你們就早去早回。”
疏桐指望跟鍾叔出門後,路過金市街這些繁華地段時佯裝人多走散,再僱輛車馬去金谷園一趟。回頭再直接回宅子,就說在街上沒找到鍾叔就自己回來了。
誰知出門後,鍾叔帶她走的卻是一條偏僻小街。一路上,除了幾個趴在屋簷下玩泥彈珠的毛孩子,多的人影再沒瞧見一個。那條街走到盡頭,便又接上了西城牆下的僻靜小道。
疏桐便失落問道:“鍾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