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而離奇的夢境中,陸勻驍一直在上班,他夢見和同事截獲了一架跨境維修的飛機。 然而那架飛機在接受檢驗時逃了,根據追蹤,最後在哀牢山墜損,陸勻驍當即聯絡當地相關部門,聯合展開跨省搜捕。 原始森林外陽光傾洩而下,無人機視角里,連綿不絕的山景無比壯闊秀麗。 然後真正踏入山裡,走一段路就要路過一團濃重的霧氣,林中被參天大樹遮得昏暗,密不透風的壓迫感,加上四處纏繞的藤蔓植物,陸勻驍的窒息感越來越強烈。 就在又一條溼滑的藤蔓勾住陸勻驍的制服時,他一轉身,寒森的冷氣刺骨,眼見一隻巨蟒已經探到他肩頭,吐著毒信。 陸勻驍迅速掄起手中備用的砍刀,朝著巨蟒頭部大力一揮! 這一猛烈的動作,陸勻驍忽然在床上驚醒,又一茬熱汗打溼他整張冷白的臉。 頭上,暖橙色燈光還在亮著。 身上,司小鬱半個身子都軟在他身上,波浪長髮纏在陸勻驍脖子裡。 司小鬱睡著了,陸勻驍鬆了口氣,就這麼睡,能不夢見藤蔓和巨蟒麼? 向另一側看,打過點滴的手被還被司小鬱握著,不知道她這樣握了多久,最後直接累得倒在陸勻驍身上睡去。 司小鬱溫溫熱熱的呼吸順著長髮流竄在陸勻驍的脖頸間,像是高熱退燒後的病人,沐了柔柔春風。 陸勻驍躺在床上忍不住去想,司小鬱夠漂亮,身材也辣,為什麼多少個夜晚過後,以他曾經的秉性,他們終究什麼也沒發生。 他想,不是婚約的枷鎖太沉重,而是捨不得去傷害。 他從沒想過和誰結婚,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好像只要足夠漂亮和乾淨。 都是兩情相願的事,她們願意給他最貞貴的,而他也是送了高昂的報酬。 司小鬱來他家的第一天就把手燙了大泡,她緊緊捆住陸勻驍的脖頸放聲大哭,雖然他當時覺得很煩躁,但是他不想傷害她是真的。 陸勻驍右臂不敢持力,用左手握著司小鬱的肩膀把她從身上挪開,安放到床上。 “喂,司小鬱,起來卸妝。”陸勻驍壓聲叫她。 司小鬱軟軟地哼唧了一聲,秀氣的眉毛微微皺起,“幹什麼啊?” “你不卸妝就睡?”陸勻驍病中的嗓音聽起來比平時還要溫柔。 司小鬱眼尾挑起的眼線有點糊,口紅蹭出去了一點。 “哦,”她揉揉眼睛,人都睡迷糊了,稀裡糊塗回答陸勻驍:“我回家去睡。” 陸勻驍打完點滴,手錶還沒摘,他把純黑色錶盤貼到司小鬱眼前,“你看看,兩點四十了,還折騰什麼,去洗漱,就在這睡。” “我一個病人,手還廢一隻,做什麼都不方便,還能傷害你不成?” 司小鬱從床上爬起來,人也精神了不少,“你對我又沒性趣,談什麼傷害。” 陸勻驍掃她一眼,攏了攏睡袍,一條腿已經搭到地板上,“你在這洗,我去客臥。” “隨你。”司小鬱有些悶悶不樂,光著腳丫下了床,踩著溫不溫,涼不涼的地板進了浴室。 她用最快的速度洗了個澡,再出來時,床榻上已經換了新的床單被罩,米咖與淺灰相拼的顏色。 一看陸勻驍就沒做過這活,套得歪歪扭扭,有的地方,被芯在裡面蜷縮拱起了駝峰。 但是真正讓人不開心的,不是歪扭不齊的床品,而是床上空無一人的冷寂與落寞。 陸勻驍說的他去客臥,不是去洗澡,而是去睡覺。 他竟然避嫌到如此地步。 司小鬱掀開被子的一角,無力地砸進枕頭裡,隨手熄了臥房裡的燈。 在靜與黑中,她忽然就沒了睡意,明明已經時值下半夜,長夜卻愈發漫長,無窮無盡沒有盡頭。 像纏纏綿綿的夜雨忽來,不會下得太大,但是一整夜都不會停,無形中就拉緩了夜的長度。 司小鬱嘆了口氣又翻了個身。 只聽黑暗的空氣傳來一聲悶悶的,沉沉的一聲沉嘆。 緊隨,“司小鬱,你不給我留燈啊?” 陸勻驍的膝蓋,恰好撞在家庭醫生留在臥房的醫用推車上,他一邊揉,一邊吃痛地說。 司小鬱忙坐起身,亮了一盞檯燈,暗色光線中,陸勻驍赤著上身,下身一條黑色寬鬆的大短褲。 他已經直起了身,向床這邊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