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當年先種下因,才有今日的果。”
“神君此言差矣,七殿下年少雖頑劣,但如今年歲已長,舊事便也不必重提。只論今日,這妖女害得兄弟相殘,難道不該以死平息眾神之怒嗎!?”
“是七殿下先加害十六,你莫要顛倒是非混淆黑白!”
“行了,諸位,咱們就算是在這兒再吵上個三百年也不見得有一個結論。”
“那你說,這事兒該如何評判?”
“依我之見,這事兒說到底還是太子殿下心不夠定。你說他要是當真無情無慾,那相思骨還能害了他不成?至於七殿下,那不過是恰好撞上了相思骨弒神一事。”
“放屁!”
眼看著底下眾神言辭愈加激烈,甚至不顧禮數,玄柳啪一聲扔了摺子,怒道:“夠了!”
天帝動怒,諸多神官面面相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紛紛閉嘴。
“孤叫你們來,是商議止戈弒兄一事該如何處罰,”玄柳緩步走下玉階,身後龍袍曳地,“你們倒好,一個兩個扯到止戈有沒有罪上面去。怎麼,是覺得孤不該治他的罪嗎?”
眾神垂首斂目,無一人敢應聲。見狀,玄柳臉色鐵青,心裡更是五味雜陳。
跟在身邊伺候的人機靈,適時遣散了神官,玄柳臉色才緩和一些。他搖頭嘆氣,跌坐在玉階上,往上是王座,往下是空無一人的大殿。
半晌,他才偏頭問:“閱黎來了麼?”
“回陛下,娘娘已在門外等候多時。”
玄柳擺手:“讓她進來。”
“喏。”
侍從很快便迎了閱黎進殿,她攏著一身輕薄的紅紗衣,及地的烏髮用一根雪白的紗帶鬆鬆綁住,移步間腳下盪出圈圈水紋。
“玄柳。”她在玄柳面前駐足,直呼他的姓名。
玄柳略一抬頭,笑道:“如今這世上,還能喚孤名字的,恐怕也只有你了。”
閱黎沉默一瞬,緊接著毫不客氣地說:“非也,鬼仙樓棄舞,鬼王勾玉,以及魔骨春似舊,他們都與我一樣。”
聽她這些駁斥,玄柳神情顯然不太愉悅,但還是忍住脾氣,笑著移開話題:“孤以前聽說你們海族有讓人起死回生的法子。”
“你想讓觀御再忘一回。”閱黎雙唇微抿,半搭著眸子輕易看穿玄柳。
玄柳深知瞞不過她,便大方地承認:“是。他是孤的兒子,孤不會看著他輕易死去。”
聞言,閱黎哼笑出聲:“千年前,你剝他情魂,卻不想他因漣絳另生一魂,心甘情願以命抵命,借聚浪之力,強行送漣絳入輪迴。
你救他一回,卻又擔心他重蹈覆轍,是以用相思骨取代他的心臟,為他重塑肉身,盼著這樣能讓他潛心修煉,卻又不料,他拼死抵抗,甚至不惜被貶為罪神,也要下界尋找漣絳轉世。”
她微微停頓,接著道:“玄柳,時至今日,你仍不信邪,還想將相思骨放入他的屍身,讓他再次起死回生。”
玄柳起身,站在玉階上居高臨下地看向閱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