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不解,想著都是同袍舊誼,心中不忍。劉珪跨上前去,拱手道:“韓將軍,這是為何?”
“你以為我冤枉他們了?今日攻城,每人都戴有頭盔,為何這十幾個人的頭盔上有我的刀痕?”韓世忠說罷,急步走到那堆頭盔前指出痕跡。眾將聽了,更覺不解。
韓世忠接著道:“強敵在前,破城在即,全依仗眾將士人人效力,方可殺敵攻城。我督戰時,曾見他們退縮不前,特意用刀背斫了他們的頭盔,作為標記。如果不將他們正法,難道讓全軍將士都學習他們出功不出力?!那這白溝鎮我們也不要攻了!”
眾將聽了他這番言語,嚇得面面相覷。轉眼間,十幾顆首級呈上帳前。韓世忠令傳示各營,才將屍首埋葬。
到了下午,韓世忠再次率軍攻城,此番將士無不死命向前,冒著箭雨,衝上雲梯與遼軍拼死奮戰。遼軍漸漸抵擋不住。
天色將晚,韓世忠見已有部分宋軍登上城頭與城上遼軍混戰,而戚少商、張赫等人已攻至城門口,只是急切間無法破了城門,心中焦急,便對身邊顧惜朝道:“你暫代我指揮一會兒,容我去破了這城門!”說罷,策馬向前。
來到城門前,他將狗屠還入鞘中,一把搶過攻城軍士手中的攻城鎚。那鎚重三十斤,被韓世忠拿於手中,舉重若輕,絲毫不見吃力。他掄起一鎚砸於城門上,口中吐氣開聲。厚重的城門被他一鎚打得竦竦抖動,門上木屑、磚粉紛紛掉落。他見狀,料破門有望,便對身邊戚少商等人道:“一會兒破門之時,最為兇險,門一開,必定亂箭齊飛,大家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說完揮鎚再上,每一鎚揮出都如天神下凡一般,直到第八鎚那大門終於擋不住他的神力,轟然倒下。剎時間城外宋軍歡聲雷動,響徹四野。
塵土飛揚中還看不清人影,只聽得弓弦急響,瞬間上百枝利箭已從塵土中飛出。
韓世忠身經百戰,最後一鎚揮出便急向後倒地,避開這輪兇狠的反擊;戚少商早有戒備,逆水寒劍氣激盪,揮舞之間,利箭不是被震落,就是被劍氣迫得轉向,毫髮不傷;應霜葉極為機敏,早避於戚少商身側,藉著他的大部分庇護,雙刀揮舞,也是無礙;秋慕容輕功高絕,身形如風中落葉,在箭雨中左飄右蕩,只有幾處擦傷。
只有張赫甚是不妙,雖然已將那長槍舞到了極致,但是箭雨連綿不絕,一不小心,露出了肋下破綻,胸腹之間連中四箭,應聲倒地。
箭雨稍停,城外宋朝將士便在韓世忠的帶領下殺了進去,一時間喊殺聲震天。
戚少商趕至張赫身邊時,他已重傷不及醫治。他扶起張赫,心中一陣酸楚,一起出來的兄弟不能一起回去,今天倒在了這裡。
秋慕容和應霜葉也圍了上來,兩人在旁一邊戒備防禦零星冷箭,一邊不時關注地看著重傷的張赫。
張赫似乎很想說話,只是努力了幾次都沒有成功,而是嗆出一口鮮血。
戚少商忙運起內力,以掌心抵他後背,讓他氣息稍暢,可以說話。
張赫喘息稍定,道:“生又何歡,死又何苦!我張赫能為國捐軀,戰死沙戰,也算死而無撼,你們不用太難過。”
秋慕容、應霜葉在一邊雖然沒有哭聲,卻已是淚水滿面。
張赫又道:”我還有一心事未了,你們若能回去見到我師兄,一定請他代我嚴加管教犬子張保,以張保的性子千萬不能入江胡,願他以後報效國家。文官他不是那塊材料,以後就讓他從軍好了。”他藉著戚少商的一股內力,連貫地說完了這話,一陣氣急,再說不出半個字,只是雙目直直看著三人,似是在等他們的答覆。
戚少商等三人連連點頭。
張赫見三人已經應承下了,一口氣放鬆間便逝去了。
秋慕容見張赫已死,腳下一陣踉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