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利鄭重地道:「謝謝你。」
張小天道:「你應該清楚,最高檢察院在1999年就有了明確規定,測謊結論不可以作為定罪證據,只能用於輔助偵查。」
侯大利道:「我想要心安。」
對於侯大利來說,這是一個不眠之夜。
對於張小天來說,這又是一個燒腦之夜。她以調查走訪摸到的情況和第一次測試為基礎,到了凌晨兩點才完成新的編題。編好新題之後,她開啟一盒香菸,坐在檯燈前,再次思考如何完成對王永強的心理突襲。
第二次測試在上午進行,由駱援朝和張小天一起審訊王永強。
進入設定成測試室的提訊室前,駱援朝提醒道:「測謊機器只是輔助,人機結合,以人為主,起關鍵作用的是被測試人員。穩定情緒,依次發問,控制進度,觀察圖譜,準備好了嗎?」
張小天道:「準備好了。」
駱援朝道:「如果有什麼異常情況,我會提醒你。在結束前,你要提起凡士林,這是他很深的一塊傷疤,讓他在男女方面特別自卑。」
王永強進屋後,目光落在張小天身上,腦中浮現將眼前女警帶到地下室的畫面:脖子修長的女警被鎖在地下室,上身穿制服,下身不著片縷。他從樓梯上下來時,女警跪在地上,替自己拉開褲子拉鏈……
「別做白日夢了。」張小天目光犀利地看穿了王永強的內心,直接打破了其意淫,動作麻利地為王永強戴上裝置。
王永強用力吸鼻子,儘量收集空氣中散發的女人味道。這個味道進入鼻腔,給了他極大的精神享受,這也是他願意再次接受測試的原因。深吸兩口氣後,王永強道:「我不久就要吃槍子,這是大家都明白的事,能做白日夢,說明我還不算是貨。」
「我見過不少悍匪,在外面殺人如麻,被逮住就徹底崩潰了。你還不錯,沒有。下輩子投胎,找個好家庭,爭取做個好人。」張小天沒有迴避他色眯眯的目光,繼續做其思想工作,安撫其情緒。
測試開始,張小天一邊發問,一邊緊盯圖譜,觀察曲線變化。
「你是乘坐客車到的世安橋?」
「是的。」
「為什麼要跟蹤楊帆到世安橋?」
「我想保護她,不想讓侯大利傷害她。」
「跟蹤過幾次?」
「多次。」
「你下了客車,有沒有走到世安橋上?」
「我走到了。」
「你看著楊帆騎腳踏車經過身邊?」
「沒有,我在橋上跟她打招呼。」
「你躲在世安橋東邊的草叢裡?」
「我在橋上。」
……
「還有一個年輕人在橋上招呼楊帆,不是你。」
「是我。」
「你趴在草叢裡,沒有露面。」
「我在橋上。」
……
「你認識那個年輕人嗎?」
「我沒有見過這個年輕人。」
……
「你為什麼不制止兇案?」
「沒有其他人,就是我把楊帆推下去的。」
……
張小天注意觀察王永強,王永強額頭上出現了汗滴。這和昨天狀況不一樣,曲線一路向陽。她用餘光瞧了一眼師父,師父右手摸著鼻子。看到師父這個動作,張小天心裡更有底了。
監控室,侯大利呆若木雞。他堅信王永強就是楊帆案的兇手,從來沒有懷疑,聽到張小天步步深入的對話,汗水爭先恐後地從他每個毛孔鑽了出來。
「你看見了那個年輕人把楊帆推到河裡的過程嗎?」
「不知道。」
「楊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