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刑警支隊接到市公安局指揮中心通知後,副局長宮建民、常務副支隊長陳陽、副大隊長滕鵬飛、重案大隊偵查員、勘查技術人員和法醫以最快速度來到現場。
按照慣例,勘查技術人員首先進入現場。宮建民、陳陽、滕鵬飛等人退到一邊,旁觀技術人員勘查現場。
陳陽遠遠地看了一眼黑森森的頭骨,罵了一句:「媽喲,剛剛抓住杜強,破了黃大磊案和吳開軍案,以為能輕鬆幾天,案子又來了。」
滕鵬飛背著手,慢悠悠地道:「人類社會出現以來,不管是太平盛世還是天災戰亂,刑事案件都沒有斷絕。有案子才是正常的,真沒有案子,我們就失業了,只能喝西北風。」
黑色骨頭非同尋常,宮建民臉上沒有表情。小雨滴飄下來,在臉上聚成水團,慢慢往下滾。他抹了抹臉上的水滴,道:「滕麻子的話有道理,話醜理端。江州幾百萬人口,按照每十萬人命案發案數二點五來算,每年總得有好幾十件命案,每個月攤下來得有好幾起。按照江州市局規定,凡是市區範圍內的大案要案都得送到重案大隊,你這個大隊長想偷懶,門都沒有!」
現場是滑坡地帶,屍體已經完全白骨化,骨頭髮黑,尋常案發現場的指紋、腳印等統統沒有。技術室老譚、小林、小楊和幾個年輕偵查員,小心翼翼翻找現場,尋找泥土中有可能存在的蛛絲馬跡,揀出來的屍骨由湯柳負責收集。
警察到來後,村民聞訊而來,在現場圍觀。湯柳不便在現場擺弄人骨,準備將人骨裝進袋子,帶回殯儀館再慢慢檢查和拼接。村民們沒有料到擺弄人骨的警察是年輕女子,站在遠處,緊盯著便衣女警察的一舉一動,議論紛紛。
「這個女警察膽子好大,晚上會不會做噩夢?」
「她嫁人沒有?如果沒嫁人,誰敢接這種婆娘。」
「你想得倒美,女警察長得這麼俊,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滕鵬飛突然走過來,拿起顱骨,舉到眼前看了看,隨後從眼孔裡抽出一條樹根。他拿起樹根準備請周邊村民辨認,剛走到警戒線處,圍觀村民就如看到怪獸一般快速後退。滕鵬飛拉下口罩,露出鼻子和嘴巴,大聲道:「這是什麼樹的樹根,有誰認識?別退,你們這些大老爺們怕什麼!」
有一個滿臉鬍鬚的村民被眾村民推了過來。他大著膽子,湊過來看了一眼,道:「這是青楓樹的根。」他又指了指被埋了大部分的小樹,道:「就是那種樹,本地雜樹。」
滑坡的泥土裡倒著四株青楓樹,皆有碗口粗細。
滕鵬飛問:「這樹長了幾年?」
鬍鬚村民道:「三到四年。」
滕鵬飛又問:「你怎麼知道?」
鬍鬚村民道:「我在集體林場工作過。」
警方離開後,村民們都在談論擺弄骨頭的女警察和麻子警察,在佩服他們膽子大的同時,都覺得他們的家人跟他們生活在一起定會做噩夢。
滕鵬飛放下顱骨,拍了拍手,把村支書叫到一邊,先散了煙,再問道:「劉書記,這條公路通向哪裡?」村支書老劉道:「以前是通往老鉛鋅礦,是專用道。現在鉛鋅礦新修了公路,不走這邊了,基本上是村裡在維修。」滕鵬飛道:「你們村,或者周邊村社,有沒有失蹤的人?」老劉抽了口煙,道:「沒有聽說誰家走失了人。丟了人,這在村裡是大事,我肯定知道。」
這兩年,命案現場必定會出現朱林和侯大利。吳煜案發時,朱林、侯大利諸人恰好在審訊杜強。今天,陳陽在現場沒有見到這兩人,自言自語道:「沒有通知105專案組?」
宮建民淡淡地道:「專案組職責是偵辦命案積案,他們在調查楊帆案。二道拐這個案子,你是什麼想法?」
「屍體應該被燒過,燒得很嚴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