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一瞬,她都能樂得合不上嘴巴。而今天,她為了小九來求他爬上他床之前卻與自己苦苦掙扎天人交戰。甚至有那麼一刻,他差點認為夏之遙與自己所處的位置有了三百六十度大轉變,那是一種可怕的錯覺——彷彿如今遲遲不肯放手的人是他,而並非是夏之遙。
喜歡她嗎?
不知道。
還恨她嗎?
好像……更恨她的眼中漸漸沒有他……
繁亂而陌生的情緒一股股湧進胸腔裡幾乎將他那顆心臟撐爆,他覆在夏之遙身上細細的審視,儘管他不願意承認,可他沒辦法忽略在看見她眼底的冷漠與漸漸遠去的愛意自己心底氾濫而出的荒涼。
那麼葉念又算什麼?
此刻相比於斷裂的手腕傳來的隱痛,似乎對於顧銘城而言……心痛……更甚。
他為什麼會喜歡葉念?
第一次見到她時並未覺得葉念有什麼特別,長相屬於清秀佳人,可絕非讓人過目不忘的型別,甚至在顧銘城第二次遇見葉唸的時候,幾乎已經忘記曾與這女人有一面之緣。
真正對葉念印象深刻是在她救了他一命之後。
顧銘城早年剛從父親手中接觸家族酒店生意時,在經營上打了不少擦邊球,再加上酒店透過兼併聯合短短兩年之內搶佔了本省行業內超過40%的份額,在業界中已經可以算作時壟斷的前兆。他當時年輕氣盛,行事又太過狠絕毒辣,引起猜妒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而真正讓顧銘城收斂鋒芒低調行事是在東區某商業區周邊的地皮爭奪戰獲勝後。雖然他成功的擊敗了眾多競爭對手拿下土地,可也得罪了一心想奪得土地所有權發展娛樂事業的有黑道背景的大佬。
儘管顧家在本城聲望極高,可刀口舔血一路走來的人一旦發起狠來,那根本就是遇神殺神,佛擋殺佛。在派人跟蹤了顧銘城一個月後掌握了他的基本生活習慣後,終於在某個夏天氣溫極高的夜晚動手。
顧銘城身手再好也是寡不敵眾,經過一番血戰他傷了圍剿自己的幾個混混後帶著滿身的傷痕躺倒在地上。
昏昏沉沉中只記得一個甜美清亮的女聲大喊“警察來了”。
而當顧銘城再次醒來後,第一眼看見的便是守在他病床讓一宿沒閤眼雙眸因哭泣而腫似核桃的葉念。
葉念就這樣走近了他的生命裡。
而在鬼門關走過一遭的顧銘城在生意場上的作風也由狠絕毒辣轉而深藏不露,若非逼不得已,絕不會輕易斷掉自己的後路。
而夏之遙……
顧銘城不是沒有動過一絲絲惻隱之心,如果沒有葉念,他會不會看見夏之遙的美好。
可人生沒有如果。
葉念是真真切切存在的,曾在他空蕩的內心深處佔據極重要的地位,也是他曾經想要娶回家疼愛一輩子的女人,而她,卻在只留給他一句“對不起”之後,跳樓身亡。
對不起什麼?
顧銘城握在夏之遙肩頭的手指倏然握緊,如果一定要說對不起,應該道歉的那個人是他才對……
肩頭突然傳來的尖銳的疼痛讓夏之遙忍不住嘶氣,覆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清雅俊逸的臉與六年前並無多大不同,漆黑如暗夜的雙眸盯著她卻又彷彿沒有看她,像是要透過她急切的尋找著什麼。
可夏之遙沒有閒情逸致去猜測顧銘城的內心世界究竟有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他長時間的沉默已經確切的告訴了她,她方才那簡短的提問根本就是她的自以為是。奇怪的是夏之遙覺得自己已經不再為顧銘城如何而患得患失,現在她與他唯一可能存在的關係便是——交易。
夏之遙疲憊的闔上眼睛又睜開,每說出一個字力氣就彷彿又失了一分。“還做不做?”
顧銘城死死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