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繼續補衣。白天操持日復一日皆相同的家務,教她晚上已沒有多餘的心力去理會他要不要背書、作文章了;再加上每次一提起這些,他總是勃然發怒,怒斥她婦道人家近視短利,總說什麼男兒志在四方,哪裡只有為仕一途的!
她也知這道理,可是像他這樣的一個窮書生,科舉考試是個機會均等、不論名門寒族皆可公平競爭的進仕之途,只要有實力、才學,一旦獲得天子的賞識,就可成為當朝大臣,也是所有讀書人的目標啊。
杜子風見她只是看他一眼,便又低頭做她的事。
那一眼中他看見妻子眸中有著掩不住的失望和無奈,似乎還有那麼一點點的輕蔑,這不由大大地傷了他身為男人的自尊;再想起胡仙兒那無盡的崇慕和痴情……思及此,他心底不自主地對妻子產生了一種無比的厭惡感,想她不過是個礙著後母之眼的前室之女、是個無法帶給他任何好處的女人,會娶她都是因為孃親誤算的結果。
如果她消失了該有多好!杜子風心裡產生了如此的念頭,只要這個阻礙他前途的女人消失了,那他就可輕易獲取一生都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和一個如花似玉的可人兒。
只要她消失……
第四章
這日。
梅映雪在房裡整理收拾時,忽從丈夫的書中掉出一張紙,她拾起紙張,感覺很像是上次無意中看到的那張借據。她本想故作不知將它放回去,卻還是忍不住好奇開啟來看。
一看之下,梅映雪只覺腦們轟地一響,暈眩了一剎那,拿著紙張的手竟不由自主輕顫了起來……
這是一張押當狀,上頭所寫的物品全是後母給她的嫁妝首飾,當然還有那一小袋的珍珠。
震驚過後,她立刻奔至大木箱前,毫不思索便開啟木箱察看,一看之下更是驚愕無比!那數套由上好布料裁製的衣裙也不翼而飛了……
她立刻又探手去翻尋那紫檀木盒和小錦囊當然是找不著了!
正當此時,杜子風從外頭進來,看見她似在翻找木箱裡的東西,不由一愣,頓感心虛卻故作不知情地問:“你在找什麼東西嗎?”
梅映雪聞言霍然轉過身,咬牙怒視著他,悲忿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手中的那紙押當狀被摸得死緊。
杜子風見她如此神情,心中暗感不妙,但仍暗自鎮定心神,故作無事狀地問:“你丟掉了什麼東西嗎?”
梅映雪不知他為何還能裝出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強忍忿怒的淚水,反問:“你應該知道的啊!”
杜子風聳個肩,故作不知狀。“我應該知道什麼啊?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
梅映雪沒想到他是這般無賴的男人,氣得嬌軀發顫,抑不住滿腔怒氣衝口而出:“你偷走了我的首飾和珍珠,拿去典賣了對不對?”
偷竊的事被揭發了,杜子風心口不由一跳,卻強自鎮定,板起面孔惡人先告狀地反問:“你這個女人可不要含血噴人,有什麼證據拿出來呀!”
梅映雪抬手把那紙握在手中的押當狀,抖開讓他看個清楚。“這就是證據!上面有你的簽字,難道是我冤枉了你嗎?”
杜子風沒想到那張押當狀會被她拿到,頓時啞口無言,待一回神就想上前去搶那張押當狀,哪知他快,卻有人比他更快。
“讓我看看。”
杜大娘進房來,上前一把就從媳婦手中接來那張典當狀。一大早起床就聽見房間裡傳出夫妻倆爭執的話語聲,她悄然來到房門外探看聽個真切,究竟小兩口在吵些什麼,沒想到竟聽見兒子偷了媳婦的首飾去典當,當下立刻進房來了解真相。
杜大娘看了那張押當狀也是氣得說不出話來,轉首怒視著兒子!
杜子風見狀知道老母親生氣了,卻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