佯裝採野菜的綠玉,早已淚流滿面,最後甚至跌坐在草叢裡痛哭失聲,口中不停地低喚著:“小姐、小姐……”
良久,她心底一股無名、強烈的忿怒取代了傷悲,綠玉抹乾淚水找個村人問明水潭的位署,便隻身尋至可能是梅映雪投潭自盡的地方。
潭雖不大,但那碧幽幽的水色,讓人一看即知此潭定然不淺,綠玉佇立潭邊。淚水迷濛地看著水潭,無法遏止的傷悲化成了幾顆晶瑩的淚珠,沿腮滴滴直落。
當她低頭舉袖拭淚時,腳下的一個紅色小閃光吸引了她的視線,蹲身拾起那東西,綠玉的淚潰決了!
這個紅玉耳環是先夫人的遺物,一直被小姐珍惜地收藏著,且向來不離身的,如今這耳環掉落在這裡,不就證明了小姐已投水自盡了嗎……
許久,綠玉再次收起悲傷的淚水,望著潭面緊握手中的耳環,語氣悲忿且堅決地自語著:“小姐,您放心,綠玉一定會為您討回這個公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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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玉回到梅家,便把所探聽到的事向顏仲卿娓娓道出。
顏仲卿聽了之後整個人都呆愣了,俊顏也蒼白如紙,許久才回過神來,悲忿地說:“太過分了!我們去報官替小姐申冤。”話落就欲行動。
“慢著。”綠玉立刻阻止了他。“如果現在就去報官,一定會打草驚蛇的。”
“那我們該怎麼做?”顏仲卿知道綠玉雖只是個侍婢,卻是個足智多謀的女子。
“我已經去打探過了,那個姚媒婆其實是個黑心肝的人,她說成的每樁婚事都很不美滿,一張嘴胡亂誇大事實地害了不少人。”綠玉說。
顏仲卿不解地問:“那為什麼夫人還要叫這種人替小姐牽紅線呢?”
綠玉已從夫人的另一名侍婢宜夏口中得知,姚媒婆是碧春引薦的,而自小姐出合後,碧春對顏仲卿是殷勤得過了火,任何人都看得出她的意圖。思畢只能看著他暗歎口氣,心想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他嗎?可是她不能說、也不敢說,只得把話題岔開。
“我想這樣比較好,你寫信給老爺,說小姐出事了,請他火速趕回來。我則去找當鋪老闆,把小姐首飾被竊的事說給他聽,再把首飾贖回來,屆時再請當鋪老闆在公堂上替我們作證;接著我去找替小姐鑄打嫁妝首飾的師傅,證明這批首飾是夫人特地請他鑄打的,我想全長安城還找不到第二套相同的。等這一切安排就緒後,我們就到官府報官,說杜子風為謀財而害命,替小姐討回公道。”
顏仲卿點頭稱好,就欲回房寫信。
綠玉見狀忙叮嚀道:“對了,這件事不可以讓第三個人知道,否則我們就無法替小姐申冤了。”
“嗯,我知道。”顏仲卿用力一點頭。
綠玉目送他離開,雖然她已理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碧春那瞞主又欺主的惡僕所為,但她卻不願把這始因告訴顏仲卿,怕忠厚的他不擅隱瞞情緒,而讓碧春有所警覺,她一定要讓這惡僕自食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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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早上近已時,杜大娘正把破柴房內半乾的柴火搬出來欲曬乾,這時五名捕役打扮的人向她走來,後頭還跟著一個侍女裝束的清秀女子。
“你就是杜大娘?”為首的捕頭問。
杜大娘不知官兵為何尋上門。難道是那個不肖子在外頭闖了大禍嗎?思畢便點頭。
“我是。”
“你們兩個看著她,另兩個到裡面給我搜!”捕頭下命道。
“是。”
杜大娘見狀不由焦急又不解地問:“這位大人,民婦不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捕頭一指佇立在旁的綠玉。“這位綠玉姑娘是你媳婦梅映雪在孃家時的貼身侍婢,她到官府報案說梅小姐自嫁到你家後就不曾返家探親,她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