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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時分,杜子風在睡夢中被一陣來自窗外的喚聲吵醒。
“相公,相公……妾身此生此心已為君所屬,盼夫君莫忘此夫妻情啊……”
那……那……不是胡仙兒的嗓音嗎?依舊是清脆嬌柔如銀鈴般的美妙聲音,此刻聽進杜子風的耳中,卻變成了勾魂雙使的召喚聲,恐怖無比。
他嚇得縮在床鋪的一角,雙目不停地四處搜尋聲音來源處。
“相公……您向仙兒保證過一生永不變心,你說要一生一世都陪在仙兒的身邊的,你怎麼不趕快回到仙兒的身邊呢?仙兒一直在等你回胡府一起生活呀,相公……”
最後,杜子風終於聽出聲音來自窗外,正當此時一片漆黑的窗外忽地出現一顆飄來晃去的骷髏頭,火紅的眼睛、森森的白牙,一張一合地正在呼喚著他,還有頸上那串令他印象深刻的紅珊瑚項練。
“相公……快來仙兒身邊呀,快回來呀!爹爹和大家都在等著你回來呀,相公……”
杜子風嚇得從床上滾下來,褲底又是溼了一大片,手軟腿軟地爬出房間,爬過廳堂爬向孃親的房裡,顫抖著嗓音,焦急地呼喊著沉睡中的孃親:“娘!娘……快醒醒呀!
娘——娘——“
杜大娘從睡夢中被喚醒,撩開床帳就著微弱的油燈光線,看見兒子爬向自己,忙下床關切地問:“風兒,你怎麼了?”
“仙……”杜子風見到孃親如見救星般,爬上前抱住孃親的雙腿。“仙兒追來了!
一個有著一雙火紅眼睛的骷髏頭在窗外喚著孩兒的名字,娘,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說到後來竟泣哭出聲。
杜大娘眉頭一皺,不免心疑真有其事,還是兒子睡迷糊作了惡夢,思忖後遂說:“我去看看。”話落便走出房間欲到兒子的房裡一探究竟。
當母子兩人走至廳堂時,外頭突然傳來一聲似狼嚎又似狗長吠的聲音,嚇得杜子風雙腳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杜大娘當然也受到了驚嚇,但畢竟走過人生大半輩子,又自忖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遂不停步繼續往兒子的房間走,推開房門便往窗戶看去,只見一個白影從窗外一晃而過。
“這……這……”這下連杜大娘也不由心裡發毛了。
杜子風則當場昏厥了過去。
杜大娘望著漆黑的窗外,又看著昏倒在地的兒子,只能呆然地佇立著發怔。
※ ※ ※
翌日一早,杜大娘把原本想賴在家中不肯出門的兒子給罵出門去授課,自己則在洗好衣服後準備了香燭、冥紙,尋至兒子所言的那片亂墳破屋所在地。
杜大娘站在一大片雜草叢生的空地前。這裡除了雜草多了些外,並沒有兒子所說的破屋殘垣,她索性下去走了一圈,四處都看不到兒子所說的亂墳、白骨及成堆的牌位,她愈走就覺得愈可疑。
這時,一個年約十八、九歲膚色黝黑的壯小子,牽著一黑一白兩頭羊走至空地前,看見杜大娘在雜草叢中似在尋找什麼,便問:“這位大娘,您在找什麼嗎?”
杜大娘聞聲看向壯小子,略略思索便走向他,微笑著問:“小哥,我想請問一下,這塊地是誰的?”
壯小子答道:“喔,這塊地原本是咱們鎮上做茶葉生意的劉老爺子的,原本是要蓋屋子用的,後來因為劉家大少爺在江南經營的瓷器生意做得有聲有色,就舉家南遷去了。
這塊地也沒賣掉,就這麼閒置在這兒了。“
杜大娘心念一轉又問:“那小哥有沒有曾聽說這塊地有什麼古怪之處嗎?比如說亂境等等的。”
“沒有啊。”壯小於困惑地看著她。“我家就住在這對面不遠處,已經四代了,從沒聽說過有這種事,大娘怎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