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主程式來說,我所有的想像都是新的,所以我幾乎沒有被破解,我可以像第一個夢一樣,被唐宜晃著腦袋搖醒。
我很在意,皇帝到底做了什麼夢,為什麼會發出痛苦的聲音。
而且我也想知道,夢潮是什麼東西。
但學者直接拒絕:「你是新人,還沒有應對夢潮的經驗,而且你的想像力很珍貴,下次攻擊還要你打頭陣,不可以提前向主程式洩露你的想像。」
「新的想像會耗費更多計算力……為什麼不多招些人進來?這樣一口氣進來一百多個新人,一口氣用龐大的想像力打造個虛擬帝國什麼的,不就能擊潰主程式了?」
學者苦笑,在皇帝沉悶的痛呼聲中,他輕聲解釋:「知道內幕的人少,外面還需要工作人員,進來也是賭博,誰知道外星人到底是什麼情況,而且進來的人都不再出得去,因為不能讓民眾知道外星人的事,以免引起恐慌。」
我很想說我已經把這個事情捅出去了,輿論已經恐慌完了,開始吵架了。
但我沒說。
「所以進來就相當於送死——這也罷了,因為參與專案就要知道內情,進來就要和妖族合作,萬一妖族留下的資料都是謊言,底層架構什麼都沒有,最後出去,還要被說是人族的叛徒……願意放下仇恨,單純為了探尋未知的人又可能會有家人朋友等放不下的東西,所以能進來的,不是你們這些基本沒有翻案可能但又比較厲害的囚犯,就是我們這種想不開,又宅又單身還沒什麼家人牽掛的人……新人珍貴啊。」
學者扶了扶眼鏡,側耳傾聽,沒有聽到皇帝的哀嚎,遲疑一下,推開了緊鎖的毫無縫隙的門。
皇帝垂著眼簾,每條鏈子都如同要吞吃她的巨蛇,肌肉被撕碎開來,她虛弱地睜開眼,此時好像我一拳頭就可以把她打死,但皇帝就是有皇帝的尊榮,她就是這樣抬著眼,也沒有人敢有半點不敬畏,從甬道中出來的人們都向她請安,然後各自歸回崗位。
「你們平時做什麼?」
「休養生息,為陛下的機器增添細節。」
我不太懂,學者似乎有事急著要走,但還是解釋:「比如說,你看見一棵光禿禿的樹,很容易照著畫下來,但如果是枝繁葉茂的樹?結著不同的果子?果樹上還有一個蟻巢?每片樹葉的紋理都不一樣?這樣,會增加無關的東西,又不耗費過多想像力的同時,增加主程式計算力的負擔。但這些細節能夠耗費的計算力有限,我們所做的也就是在主程式探知過來計算的時候拖延一些時間。」
然後他說:「陛下交給你來照顧,下次夢潮之前我會透過機器內部的廣播通知你,帶著陛下藏起來,我們會派出一定數量的人進入夢潮,然後去喚醒。」
「為什麼之前不能用這種方法,互相輪換著頂替夢潮呢?」
學者沒有再答覆了,答覆的是皇帝,她說:「因為意志力,我們不願意做夢,因為做夢往往順著心意,人都是懶惰的,做夢久了,即便被喊起來,也失去一定程度的對抗主程式的意志,所以如果可以,一般都是我來對抗夢潮。」
「那您的意志力很強咯?」我解開皇帝的鎖鏈,雙角內斂的黑色光讓我有些畏懼,強健的肌肉也漸漸收縮舒展,她站了起來,扶著我的肩膀。
「因為我的夢痛苦,所以比一般人更容易醒來。在夢裡我也往往逆著自己的慾望行事,所以才一直沒有被破解,至於意志?這裡就沒一個意志薄弱之輩。」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用最小的想像力對抗主程式有一定技巧,現在是新人培訓時間……」
皇帝抬頭看了看光幕上的倒計時五十分鐘,眉頭一皺,機器再次晃動,似乎在趕路。
「我們所在的這層虛擬世界具象的世界是華夏星,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