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妃宮內。
她正細細的修剪牡丹枝條,帝炫並不好牡丹,縱然花中魁首之姿,無人愛憐,也不過寂寞獨自開。她身出名門,宮廷之事,嬪妃爭鬥,早在她進宮之前便已知曉,她慶幸帝炫並不寵她,她慶幸那個叫璟欞的女子奪走了帝炫絕大多數目光,方使她在這美人心計如雲的後宮報的一份安寧。她是愛花之人,有牡丹幾盆,茉莉幾支,便是歲月滄桑。
今年的牡丹開的分外豔麗,雅萍不由感嘆,空無賞花之人。
“紅豔閒且靜,紅衣淺復深。 花心愁欲斷,春色豈知心”硬朗渾厚的聲音自背後傳來。雅萍一時驚訝,這皇宮之中難道還有動的賞牡丹之人?
“牡丹花,嬌豔多姿,雍容大方,富麗堂皇,倒與這氤氳皇宮相似的很”
雅萍微微嘆氣,心中卻已無那些悸動,她是聰明之人,轉身時已施施然拜下,“臣妾參見王上”雅萍滴著頭,只看見那明黃的衣角輕晃晃花了她的眼,撼動了她的心。
“然牡丹可貴的卻不知是國色天香,昔年牡丹不懼皇命,傲而不放,驅逐之後卻於枯枝綻放,愛妃愛的可是她的風骨?”帝炫的聲音依舊平穩。
雅萍一愣,她以為紙醉金迷的皇宮大內在無人懂她心事,而今卻被一語道破,或與命中該有一劫。
“今歲東風巧剪裁, 含情只待使君來。 對花無語花應恨, 直恐明年花不開。”雅萍抬起頭,目光情深脈脈,“王上,今日您怎麼有空來到雅萍這兒?”
“呵呵,經過愛妃寢宮,忽然有點想念,便來看看。”帝炫輕輕托起雅萍下顎。“愛妃果真國色天香,如花解語。”
雅萍面上泛紅,卻輕輕倚入帝炫懷抱。
“今晚就留宿這兒吧。”
夜幕悄悄降臨,暮雪坐在銅鏡前細細描眉。
“王后,王上今晚恐怕不會來了,要不我侍候你早早歇息吧。”
“哼。”暮雪斜眼看那宮女,冷光四溢。
宮女渾身一顫,慌忙跪下。
“奴婢也只是聽說,王上最近很寵那個雅妃,一直留宿在那兒。”
“雅妃?”暮雪想起那個以往宴會靜靜坐在一邊的女子,璟欞爬到了她頭上,如今連這個小小的雅妃都妄想奪取王上的心,暮雪氣紅了臉。
於此同時,紫菱殿。
璟欞拿起眉筆繼續輕描,鏡中那人面容絕美,眼角眉梢皆是風華絕代,她微微一笑,世界男子,只要是她願意,又有誰能逃出她手掌心…
“帝炫,看你風流萬般。也要你嚐嚐最恥辱的痛苦!”
黃昏,璟欞踏足御書房,帝炫正在批改奏摺,近日心情沮喪,剩了好些奏摺無心思處理。最後離開紫菱殿,璟欞那個充滿怨恨的眼神,在他腦中深深刻印,揮之不去!他究竟做了什麼,能讓一個弱女子釋放那樣深切的恨意!
那個眼神,與澹臺詡自刎時的眼神一樣凜冽,是最絕望的憤恨!一時間帝炫竟然有些悔意,傷害了他們,除了痛心,什麼也得不到,自作孽!
一個腳步聲逼近,甜美的聲音:“王上,還不休息?”
“滾,找死!”帝炫罵道,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竟然敢驚擾他!這個聲音——帝炫抬頭,璟欞竟立在前方,手中託著托盤,有一壺玉酒,和兩個酒杯。
帝炫詫異問道:“怎麼是你?”是他的幻覺不成?他揉了揉眼,可是眼前依舊是璟欞燦爛的笑容!昨日她還……怎麼可能?
帝炫痴痴的看著她,用冰冷的語氣厲聲問道:“你想要耍什麼花樣?”
面對這個惡魔,她竟然可以這麼坦然,而且嘴角保持的明媚的微笑。璟欞將托盤放在桌上,滿上了兩杯酒,柔聲說道:“天冷。只是想為王上送上杯酒暖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