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掉下去。
氣吞山河,沾染了太多殺伐氣的將士與平日交手的江湖人全然不同。他們整齊劃一,每個人臉上都面無表情,蘇錦沒來由地想起唐青崖做的傀儡。
領頭騎白馬的卻是個看上去十分瘦弱的人,三十上下,彷彿承受不起一身甲冑的重量,微微駝著背,目光散漫地四處掃視。蘇錦看到他時,卻一下子就認出,這人必定習武多年,威壓並非刻意在炫耀,而是已經深入了骨髓,若非很有自信的人,斷不會如此。
不像展現出的單薄,他佩了一把奇形怪狀的刀,刀背很厚,刀鋒卻極薄,幾乎成了一道雪亮的白線,最特別之處卻是,它沒有鞘。
蘇錦輕輕從高處一躍而下,動靜彷彿鳥兒在樹梢停留,旋即他立刻混入了人群中,收斂一身的稜角,變成了個普通人。
只是他落地的一刻,那將軍卻像感應到了什麼似的,朝他呆過的那棵樹上瞥了一眼。
大軍肅穆,受降臺上已經準備妥當。
將軍端坐其中,由旁邊一位文士宣讀降書,一唱三嘆的調子,換個內容能去酒樓唱戲。百姓一點沒被這調子影響,與有榮焉,興致勃勃。
蘇錦擠到秦無端旁邊,揉了揉太陽穴,秦無端立刻攬過他的肩膀,指向一個位置:&ldo;看,那就是方知!&rdo;
他當蘇錦沒見過,不知道二人在成都打過照面。蘇錦木訥地應了一聲,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
方知好像一點沒受到此次事變的影響一般,也並非他們想像中的一蹶不振,他站在受降臺旁邊,目光冷淡,正在觀看一場鬧劇般的神情。他的刀還在,身側也有兩個侍從,沒有捆綁的痕跡,甚至不帶一點傷。
但沒看見何常,蘇錦對這個交手兩次的人頗為牽腸掛肚,又環視一週,卻並未在俘虜中見到他。心中預感不太妙,蘇錦想了想,還是將疑問吞了下去。
他混在百姓中看完了這一場,一回頭,秦無端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被擠散了。蘇錦無可奈何地翻了個白眼,預備直接離開‐‐他事多得很,要趕緊去閩浙交界的山中尋黑節糙,藉此來挽回唐青崖奄奄一息的小命。
正要溜走時,他突然聽到有人喊:&ldo;蘇錦!蘇少俠留步!&rdo;
人潮湧動,蘇錦轉過身去,忽然看見了正逆著人群朝向他擠過來的方知。那人大約也不太經歷這種你死我活的擁擠,面上顯出無比的不自然。
方知拉過蘇錦,兩個人從主街道上拐入一條巷子,他驀地鬆開方知道:&ldo;不太好吧,方護法怎麼動手動腳的?&rdo;
方知窘迫道:&ldo;剛才實在太亂,情非得已而為,少俠不要見怪。&rdo;
蘇錦對他的印象頗為中庸,此刻也不好蹬鼻子上臉,於是往牆上一靠,雙手抄在胸前:&ldo;既然如此,方護法是找在下有事了?&rdo;
&ldo;將軍想見你。&rdo;
這話一出,蘇錦情不自禁地直了脊背:&ldo;誰?&rdo;
方知:&ldo;將軍想見凌霄劍的傳人,他甫一進城就看到你了‐‐蘇少俠如今的名諱在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想不知道都難。&rdo;
蘇錦自認半年多來什麼動靜都沒有,被他這話一說有些摸不著頭腦。
如今烽煙渡大勢已去,方知八成是被招安了。
此前秦無端懷疑方知&ldo;身在曹營心在漢&rdo;,說不定本來就是朝廷嵌入烽煙渡的一枚楔子。但蘇錦沒想到的是,這鎮護將軍竟然對江湖事知道的這樣清楚,他和方知一點也不熟,與烽煙渡的交集唯一就是何常‐‐
&ldo;何護法呢?&rdo;蘇錦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