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為什麼會在國外?你怎麼能在國外呢?&rdo;我十分驚訝和不解。
&ldo;我就是在國外。&rdo;樸一凡平靜地說,&ldo;具體地說,我已經攜畫潛逃了。&rdo;
&ldo;啊?&rdo;我大吃一驚,一下子清醒過來,這怎麼可能呢?樸一凡真這麼幹了嗎?那他不成了一個竊賊了嗎?
&ldo;我早說過,我會甩掉你們,你們這些寄生蟲讓我不厭其煩。&rdo;樸一凡又有些落寞地咳嗽起來。
樸一凡是說過這樣的話,我也堅信他幹得出來,但我沒想到他會用這樣的方式,而且幹得這麼不露聲色。
&ldo;我不太願意相信你是蓄意潛逃的,你不會是出了問題吧?前一陣,你不是還說自己被卡住了嗎?&rdo;我說。
樸一凡愣了一下,然後堅決地說,&ldo;不,當然不是。我那是裝的。從一開頭,我就設計好了,象設計實驗一樣。我把那些獎金做為誘餌,引你們上鉤,等得到那幅畫之後我就逃之夭夭。&rdo;
樸一凡說這話時,顯得異常平靜,很奇怪,我也從十分的驚訝中迅速安靜下來,我想起我熱愛的大海,有一次在一個寧靜的海島邊緣,我看到了大群大群的魚在清澈的海水中優美的遊動著,每當有遊客扔下魚食時,它們一擁而上撲向水面進行搶食。那樣的情景十分熱鬧有趣。看來,在這一件事中我們就是那樣的一群魚,而樸一凡則是一個別有用心的遊客。
飯店的鑑定結果也出來了,那幅畫是假的,是一幅維妙維肖的仿作。這個結果加上樸一凡的逃跑,就象一枚炸彈扔進科學家們平靜的生活。
樸一凡耍了一個極其簡單的把戲就把眾人騙了。他僅僅是利用了我們的貪婪和長期吃定他的決心,就輕而易舉的得了手。從某種方面來說,我真的佩服我的師兄。他確實是天才,他的腦子從未運用於勾心鬥角之上,但這一回只是牛刀小試,就一舉成功。另外,做為業餘選手,他的繪畫才藝也得到了盡情展示,雖然我和劉先生都是繪畫方面的棒錐,但畢竟也無所事事地盯了那麼多天,居然沒有發現任何破綻。
感到最傷心的還是於童,她在得知鑑定結果的第二天來到了我們的實驗室。她居然喝了些酒,她帶著酒氣走進來,呆呆地盯了一會兒空空蕩蕩的牆壁,就伏在長條桌上嗚嗚地哭起來。
我坐在長條桌的另一頭,看著於童獨自哭泣,我們之間是字典、資料,水杯,還有其他雜物。一種落寞的感受在迴蕩空空的房間中。我明白於童為什麼難過,她在哭那個已經逃走的人,她這麼多年的等待毫無結果,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而明瞭這一切也使我難過:我愛的人,她的眼淚與我無關,這還不夠難過嗎?
我站起身,從書架上拿下一隻花瓶,裡面插了一束鮮艷的塑膠假花。我把那隻花瓶擺在她和我的距離中點。這件禮物我早已準備好了,這種塑膠花可以常開不敗,它就象一個穩定的b角那樣,可以一直等待下去。而真正的鮮花,就象那種奔放的a角,雖浪漫無邊,卻總是一閃而過。我僅僅是想以假花插入花瓶這個動作告訴於童:這個世界並不完全是為而a角準備的,有時b角也有機會。
於童哭夠了,抬起薄薄的身體,拿著面巾紙細細地擦眼睛,一會兒,她對我說:&ldo;程宇,我們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飯。&rdo;
&ldo;好的。&rdo;我說。
&ldo;我先回去做會兒實驗,然後再回來找你。&rdo;於童堅定地說。我明白於童的意思,她對禮物的迅速反饋令我有一種壓抑不住的卑鄙的喜悅,我不禁微微向她笑了一下,我忽然感覺到,原來a角們走了,b角們竟會如此放鬆愜意,難道這就是武大郎的幸福嗎?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