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室,戴俊,一二年入院。”
對面的男青年戴俊在露露的面前就好像老鼠見了貓似的,老老實實地回答了她的全部問題,然後露露的臉上露出了了然的表情。非常肯定地對楚東說道:
“這個人絕對是從附近的精神病院跑出來的。”
“咦?濱海市第七人民醫院就是精神病院嗎?
竟然在這附近?我一直都不知道。”
聽了露露的推測,楚東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不過露露卻表現得比他更加驚訝,立即不可思議地追問了一句:
“為什麼你會知道精神病院是七院?”
“……,因為病號服上寫著。
之前我還以為他只是普通的病人。”
楚東眯起了眼睛,面無表情地指著戴俊左胸前印著的“濱海市第七人民醫院”字樣回答道。
儘管他已經完全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和語氣,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丟了一個大臉還是讓露露立即漲紅了臉,瞳孔深處好像也燃起了熊熊的黑焰。
但是楚東這次只用了一句話,便徹底地打消了露露的囂張氣焰,順便將她右手上託著的黑焰也給澆滅了——
“不過為什麼你會對精神病院的事情那麼清楚?”
“哼……”
因為某個黑歷史被觸碰到了,露露的臉色變得稍微有點尷尬,可是她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好像是怕其他人腦洞大開胡思亂想,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回答道:
“七院可不光只有精神病院,還有心理諮詢。
在咱剛剛覺醒的那段時間裡,這具身體的父母曾經強行把尚未恢復力量的咱押去了幾次。可是咱理所當然地沒有被那些愚蠢的人類發現。”
“好險,你和這位可能就差一步之遙了啊。”
楚東吐出一口濁氣,十分慶幸地對露露說道,周圍的許多人也是和他相同的反應。
雖然露露可以感覺得到這些人是發自內心地為她感到高興,可是她卻無論如何也無法高興得起來。
“哼……”
露露相當不爽地白了楚東一眼,然後抬起右手撩了下黑亮的長髮,高高地揚起下巴,帶著彷彿與生俱來的高雅傲慢對他說道:
“這個沒頭腦的下等神明怎麼能夠與咱相提並論,適當的偽裝也是容許的——或者說是在人間界生活所必須的,這個世間的所有物種都是一直在戴著面具生存。‘吾等’自然也得入鄉隨俗。
連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他根本就不配做神……甚至連正常的人類都不配做了,所以才會被送到精神病院裡。”
“唔……雖然你的話好像意外地有道理,可是說得有些過頭了吧?精神病人自己應該也很痛苦的。”
楚東無奈地擦掉了再次從額頭上冒出的汗水,委婉地批評了露露一句。也許是的確感覺自己剛剛一時興起不小心開了個地圖炮,露露沒有再和楚東爭辯,而是垂下眼簾默不作聲地退到了一旁,可能是生氣了但也可能沒有生氣。
看到露露開始無聲地向周圍散發出“不要和咱說話”的訊號,楚東搔了搔臉頰,然後按照她的意願暫時無視了她,轉過頭來小心翼翼地向貨真價實的精神病青年戴俊問道:
“這位……星君。請問你平時需要吃藥嗎?”
雖然楚東有些擔心戴俊因此而生氣,不過對方好像對此毫不介意,還異常恭敬地朝楚東打躬作揖,好像真把他當成了天上的某位“大帝”。
“大帝稱呼微臣太陰即可,微臣在大帝面前豈敢稱君(俊)?”
戴俊面容嚴肅地小小拍了個馬屁,可是楚東根本沒有領悟出這個雙關語的含意。
看到自己的這記馬屁算是拍到了空氣裡。平時習慣自稱“太陰君(太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