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為失明、失憶感到憂心忡忡,然而隨著時日的增加,除了最初的恐懼,她並沒有感到任何的恐慌。她輕嘆口氣,很明白原因所在。
因為齊霈陽的存在帶給她莫大的安全感與信賴感。
但不可否認的,她對他的依賴也與日俱增。這項認知一直困擾著她,依齊霈陽的說法,他們一同成長了二十年,二十年的歲月他們對彼此瞭若指掌,但如今失去記憶的她非但不瞭解齊霈陽,甚至還感到一股壓迫感。
是的,齊霈陽的存在的確帶給她內心一股安定的力量,但在無形之中,那股壓迫一直如影隨形地跟著她,彷彿逼著她不得不正視她從未注意到的問題。
她不知不覺地想起齊霈陽剛離開前所留下的話。
在他心目中,理所當然的認為她是最完美的女孩。
但對她而言,齊霈陽呢?
在她失去記憶以前,齊霈陽在她心裡到底是怎麼樣的男人?
花了十分鐘的時間苦惱,她終於想出結論。她相信在未失去記憶以前,齊霈陽在她心底的分量一如她在他心裡的分量一般重要。
他是她心目中最重要的男人。
而她必定是喜歡他的。
至少她是如此認為。
馬純欣一下車,就注意到沈寧老早就在停車場等她。
她視若無睹的想從沈寧身邊走過,卻立刻讓沈寧攔下來。
“你想幹什麼?”馬純欣瞪著她。
“只是想為心娃討個公道。”
“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說什麼。”
“你我心裡有數,心娃的車禍不是意外。”
馬純欣換上得意的笑容。“你認為是我做的?”
“除了你,沒有其他人會加害心娃。”
“你沒有證據。”
“我是沒有。”沈寧承認∶“但我還是希望你向心娃道歉。”
“我沒有時間聽你說天方夜譚。”馬純欣想離開,沈寧迅速的擋在她面前。
“最起碼,你必須答應我,別再傷害心娃。”
“如果不呢?你會告訴齊霈陽,傷害他最寶貝的娃娃是我馬純欣?”
沈寧遲疑了會兒,知道自己終究沒那份決心向齊霈陽表明一切。
因為她明白齊霈陽得知一切後的反應,那無異是為馬純欣斷絕生路。事到如今,她不想再生事端,只想尋求彌補之道。
馬純欣注意到她的遲疑,笑了。“其實我們算是同病相憐,既然被齊霈陽拋棄,你應該不會再回頭幫助齊霈陽,如果你夠聰明的話。”
“無論如何,你必須停止報復的行動。”
“就算我停止報復,仍然會有人加害顧心娃。”馬純欣想起那個男人,慶幸自己未被他發現。
沈寧怔了怔。“誰?”
“如果我知道就好了。”馬純欣瞄了一眼表,“我還有事要辦,請你讓開。”
“如果你再繼續報復下去,你會得到報應的。”沈寧堅持∶“想想,你還有大好青春,將來還會遇上其他比齊霈陽更適合你的男人,到那時你要怎麼辦?你還要繼續報告、繼續憎恨嗎?”
馬純欣恍若未聞的推開沈寧,自行走向攝影棚。
比齊霈陽更適合她的男人?馬純欣冷笑一聲。就算遇上了,她還有勇氣愛一次嗎?自從被齊霈陽拋棄後,她的心早死了,她不可能再愛上其他男人的。
她想起藉由記者探知齊霈陽的近況,他幾乎每天都留在醫院陪著顧心娃。
顧心娃的確得到大家的同情,畢竟她是可憐無辜的受害者,不是嗎?
那她馬純欣呢?她何嘗不也是一個被拋棄的受害者?
但有人關心過她、同情過她嗎?
世界畢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