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看出了我心裡的所想,賢月笑了下,“你可聽說過扁鵲和他的兩個哥哥?”
“這故事是編出來的,不用拿編的段子來唬我。”我打斷了他的話。想給我灌雞湯還是算了。
“故事雖假,道理卻真。”他絲毫不為所動。“扁鵲的大哥。能在人還沒有得病的時候就傳授防病的辦法;扁鵲的二哥,能在病人剛顯露出來病情的時候就下手醫治;扁鵲自己。卻只能在病人病入膏肓的時候才有施展身手的機會。”
“但事實是,三兄弟裡,扁鵲的名聲最大,二哥次之,大哥完全沒名氣。”
這種套路我聽得很熟,“你無非是自比扁鵲,說明你也只是凡人,沒有菩薩佛陀那種一眼看穿未來的能力,只能等事情發生後才能補救。”
“是啊,我們都是凡夫俗子。”他頷首,“你很有慧根。這世上,能真正未卜先知,看到遙遠未來的。只有我那三地了。我兄弟三人裡,大哥名氣最大,我其次,三弟完全沒名氣。然而不管是爸媽還是我跟大哥,都公認,三弟才是真正的大能。”
“三弟是真正求道的,我和大哥只是世俗中人罷了。”他說到這裡,罕見的露出蕭索之色,但馬上恢復到寶相莊嚴的模樣。“各有各的道,我修煉的功法也不比他的差,末世來臨,誰能獨善其身,還是未知之數。”狀樂討血。
我對他的道不感興趣,只對我兒子感興趣。“毛子呢?”
他拍拍手,兩個小沙彌領著穿著一襲僧衣的毛子走出來。他穿著不合身的肥大沙彌服,頭上帶著不知道從哪兒搞來的喇嘛帽,手裡還玩著轉經筒,嘻嘻直笑。
我心裡一動,他也算是鬼吧,為什麼不怕這種東西?我把疑惑如實向賢月提出,他的解釋是毛子並不完全是鬼,還是有人和蠱的血統,如今跟在我身邊,鬼性越來越少,人性越來越多,所以不太畏懼這些治鬼的東西。
“那他能完全變成生人嗎?跟普通的小孩一樣,會長大,娶妻,生子,老死?”
這下回應我的是沉默,最後賢月坦誠自己也不知道。
經過這次事兒,我算是又欠了他一次人情。這種錙銖必較的人,肯定是把救我的事放在心上的,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算好了一切,早就守在這兒要救我。
“現在不用你回報,到時候你要連本帶利的還給我。”他還是那句話。“對了,這兩個東西就當做利息了。”
我看著他手上拎著的,左手是那個三腳鱉蜮,右手是形似大蚌的蜃。這兩樣東西也被他洗的乾乾淨淨,拎在手裡一動也不敢動,像是怕極。
“這東西本來也不是我的,你愛拿就拿走吧!”三腳鱉蜮可憐巴巴的望著我,想必是讓我救走它,可惜我對救個妖怪沒興趣。
“孫意現在在哪?”折騰到現在,距離我今天凌晨三四點到圖書館,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天已經大亮,如果孫意真是坐飛機走的話,現在沒準已經在千里之外了。
賢月默算了會兒,告訴我,因為半夜就開始颳大風下暴雨的關係,所有航班都延誤了,孫意臨時不坐飛機改乘高鐵,現在正在北京站,如果我去的快,還能趕上他。
毛子被蜮用沙子攻擊後,本來昏迷不醒,不過他體質特殊,在被撈上來之後就醒了,剛才他又把那蜮的精氣吸了不少,現在已經神采奕奕。賢月提出要提他診斷下,被我拒絕了。這人手段太多,治療陳楓就在他身上做手腳,我才不會讓他碰毛子。
“孫毅怎麼辦?能讓他重新回竅嗎?”我指著被封印在王八里面的孫毅。
“他最理想的宿主自然是自己的身體。你如果能攔住孫意,那就可以。”
馬不停蹄的,我帶著毛子到了北京火車站。
眼下並不是任何節日,但作為首都的北京站的人還是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