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的工地離宿舍區很遠,所幸這槍聲並沒有引起騷動。
在天豪的飛頭落到河裡後,我已經不再管那些警察,而是跟著他的頭。
如果我猜的沒錯,他現在必須去找他師傅了。人在絕望的時候總是會向比自己強的人尋求幫助,這是定律。
不過,在河裡的時候,也是險象環生。河水湍急,天豪剛落下來之後,喝了幾口髒水,頭暈腦脹,暫時沒能飛起來。這水又髒又腥臭不說,裡面還佈滿了生活垃圾,好幾次,他的腸子差點被纏在水草,或者水裡漂浮的亂七八糟的塑膠布、鐵絲上,到最後他不得不把腸子竭力盤起來,盤在頭頂形成個髮髻。
這還不算,河水汙染厲害,普通魚蝦沒法生存,而且和通著居民的下水道。有些鯰魚和黃鱔之類,貌似是從居民樓的下水道里鑽出來,游到了這河裡。
看到水裡漂浮個人頭,這些鯰魚上來就吃。
陸上一斤魚,水裡十斤力。水生生物在水裡力量大的多,天豪的飛頭差點就葬身魚腹,在最後關頭,還是我出手把那些魚趕走,他攢夠了力氣,終於上了岸。
上岸後,在河邊吐了半天他才把嘴裡的汙泥和髒水吐乾淨。狀尤坑扛。
遠方隱隱傳來了警笛的聲音,天豪做了個舉動,讓我不由得不佩服他了。
他竟然又回到了學校裡面。兵法裡的置之死地而後生也不過如此。不過他顯然不是考慮什麼兵法,而是他要找的人應該就在學校裡,不去學校不行。
天一亮,化為膿血。
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夏天天亮得早,基本上不到五點,太陽就出來了。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這次回去,他特意多飛了上百米,溜到牆根,然後用腸子繫著,悄無聲息的又溜到校園裡。
眼下正是最黑暗的時候,那兩個留守的警察也在安撫,或者說嚇唬那些看到了飛頭出沒的窩棚裡的人,天豪的頭不再飛到1米來高,而是緊緊貼著地面,像個皮球樣的,“咕嚕嚕”向前滾著。
今晚正好沒有月亮,非常適合隱匿。
就那麼在地上咕嚕嚕滾了半天,終於滾出了警察的視野。
這一晚上他可真夠拼的,又被狗追,身子又被消滅,還進河裡喝髒水,跟鯰魚搏鬥,現在還得把自己的頭當球。我覺得他如果今晚僥倖能活下來,沒準就大徹大悟了,普通人一輩子的辛酸也不過如此。
脫離警察視野後,他終於悄悄飛了起來,不過還是緊貼著牆根,再不復之前的大搖大擺。
我注意到他飛的方向是南方。在這個學校呆了半天,我對學校的佈局也大概有了瞭解。南邊的大型建築,有圖書館,游泳館,以及籃球場。
現在籃球場和游泳館空無一人,也藏不住人,聯想到窩棚裡的人說他天天往圖書館跑,我大致明白了他要去哪兒。
果然,20分鐘後,他到了圖書館門口。
這個圖書館十分恢弘大氣,修建得跟白宮一樣,進圖書館得先上好幾十層臺階,主體建築是白色的,幾十根巨大的立柱撐起了穹頂,總而言之就是很有逼格。
但在夜幕中,圖書館裡透出說不出來的詭異。我也沒法說哪兒不對勁,反正就是到了圖書館門口感覺到渾身不舒服。
“正主兒在這裡。”
在圖書館門口,他猶豫了半天,但最終還是飛到了門口。
到了門口,我清楚的看到,一道無形的屏障把他給擋了回來。
“結界?”我對這種玩意兒並不陌生,事實上,見過很多次了。正是見過不少,所以明白它的意義。能佈下結界的,都是比較厲害的人物。
這種人物出現在江湖上,出現在苗疆寨子裡,我都不是很吃驚,但出現在一所現代化大學的圖書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