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武。
顧露晚看著跟著蕭風奕消失在院門口的來人,腦中再次閃過了這個名字。
作為蕭風奕最信任、看重之人,她重生這月餘來,倒是一直未見過,也從未聽人提及過此人。
可既然今日能帶到她面前,想來就不是失寵了,瞧著杜武眉間風霜,倒像是出了一趟遠門。
那他回來的可真不是時候。
顧露晚漠然抬頭,看著陰沉的天空,似想警告老天,‘這邊臨了出了變數,你若再讓沈氏全身而退,我可是會……’
想到一半,顧露晚兀自收回下巴,垂眸笑了。
就算老天不與她站在一邊,又如何?
她本就是違逆天意,從地獄爬回的惡鬼。
就算如今敵強我弱,就算她孤身一人,她也會翻出所有真相,讓那些惡人們知道,枉生為人,會是什麼下場。
天陰著,看著很快就要黑了,冷風嗖嗖的吹著。
禹都靖寧侯府,是原來的安北王府換了篇額。
大門自要比一般的侯府氣派,三間一啟門,門前臺階左右,還放著一對威風凜凜的大石獅子。
此時天還未暗透,左右掛著的大紅燈籠就已亮起。
守門的小廝剛點了燈,回門房沒多久,手都還沒搓熱,就聽到“啪啪”的拍門聲,和傳來“快開門”的催促聲,驟然從門外傳來,心下當即騰起一股無名火。
正常高門大戶的人家拜訪,都是叩門環,沒人會如此粗俗的喊門。
必是這幾日天冷,路邊沒被凍死的乞丐,來給他找不痛快。
當然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府上發生了天大的事,來人顧不體統規矩。
但小廝認為,這種情況是絕不可能發生,他們這可是國丈的府邸,天塌下來,有宮裡的皇后娘娘撐著,哪有什麼大事。
可也不能由著人這麼喊門,要是驚擾了府裡的管事,他也是要捱罵的。
雖然不願,但一聽到聲,小廝還是搓著手,縮起脖子,跑出門房來開門。
門還未完全開啟,他看到一角漿洗的發白灰白短打,就罵咧起來。
“走走走,當這是什麼地方,門是你能隨便敲的嗎?”
門開後,小廝毫不客氣朝喊門的中年壯漢推了一把。
沒推動。
喊門的中年壯漢是個趕驢車的腳伕,雖然有些年紀,但有的是力氣,哪是這種沒三兩力的看門小廝,隨隨便便能推動的。
中年壯漢有些生氣了,“你這人怎麼回事,問都不問就動手動腳的。”
小廝抬著下巴,沒好氣道,“有什麼好問的,這就不是你能來的地方,還不快走。”
“還真是條看門狗,狗眼看人低。”
中年壯漢話語嘲諷,卻沒有真要計較的意思,側身看向臺階下不遠處停著的驢車,“我不跟你一般見識,快扶了你主子,找大夫去吧!”
小廝彷彿聽了什麼了不得的笑話,自家主子是什麼樣的人,出入前呼後擁,足不沾地,怎麼可能坐驢車。
“要騙人,一邊去。”
中年壯漢有些惱了,“你這人怎麼好賴不分,我一片好心送人回來,你不說請我進去喝杯茶,還蹬鼻子上臉的。”
說著,拽著小廝的衣領就往外託,“算我倒黴,快扶走,我還趕著出城回家。”
小廝掙脫不得,氣急敗壞,“鬆開,你給我鬆開,再不鬆開,信不信我叫人給你關進大牢。”
二人拉扯的動作大了,經過的路人好奇的看過來,腳步越走越慢,或乾脆駐足,都在看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時候行走在路上的,多是歸家人,而像靖寧侯這樣的門第,街坊自然都是高門大戶,各家常在外奔走的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