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妃瞳孔突然間放大,呼吸越來越急促,喘息聲充斥著整個小屋,“珍娘,本宮不想陪葬,不要陪葬。不要……”眼淚從眼角滲了出來,一時間失了主意。
捉著她亂揮地手。企圖讓她安靜下來。“娘娘,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你快說!”如同抓著根救命草似的。死死掐著珍孃的手。
“雖說是祖制,可真正陪葬地又有幾人?那些有權有勢的貴人,現在活著的也有。”珍娘緩緩道來。
“有這等事?”瑩妃冷靜下來,是啊?宮裡不是還有位老太妃嗎?
“娘娘,只要有人願意幫您,宮女替嬪妃之事,想來也不是太難。”
“有人願意幫?誰?”
“將來誰的權利大,便是誰。”珍娘看著那對漸漸清明的眸子,知道她已經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珍娘,你真是幫了本宮一個大忙,本宮若有此一日,定不會負你。”瑩妃臉上露出喜色。
“娘娘何出此言,有娘娘一日,珍娘才能保得平安一日,不必再說這等話。”
不能再吊死在一棵樹上,瑩妃暗自下了決心,等了一天,珍娘已經幫她打探好訊息。等宮裡的宮女太監都睡下了,換了一聲素白地衫子,挽了個簡單的髮式,抱著琴,匆匆從殿後小門出了錦華殿,與珍娘會合。
太子從前殿出來,拖著疲憊的身子,踏著月色,回東宮。今夜月色雖好,卻沒了欣賞的心情,父皇駕崩,如今還沒能迎回聖靈,封鎖皇城,已經引起各方懷疑,可謂是焦頭爛額。
一陣花香飄來,朱高熾放慢了腳步,這清香自是那荷花的香氣,身子不由自主的向荷塘方向移去。這深夜裡,是誰在這裡彈琴?朱高熾左右看了看,沒有人影,身邊的小太監要去尋找,被他阻止,靜靜站在原地,細心聆聽。
這是首江南小調,傾訴的是少女的相思之情,婉轉低迴,如泣如訴,絲絲扣入他的心裡,多久沒有聽到江南小調了,朱高熾腦子裡閃過無數在應天府地日子,不由地惦記起江南來,腳步也不由地覓著琴聲而去。
荷塘邊,柳樹下,坐著一個素衣女子,長髮披肩,盈盈月光灑在她發上,閃亮著點點銀光,有如仙女下凡般,清純脫俗。小太監正要出聲喝問,被太子冷眼制止,不要把仙女嚇跑了,拉著眾人躲在一排竹林後,偷偷窺探。
琴聲悠悠,彷彿在向他發出召喚,讓他忍不住想要上前去輕摟她的雙肩,好好憐惜她,這般單薄的身子,一陣風吹過,彷彿就會隨風飄走。
最後一個音節彈完,餘音還在他地心頭久久不肯散去,那女子已經站了起來,只見她抱著琴,無意中回頭看了竹林一眼,那一眼彷彿就是在看他,又彷彿在看他身後無盡的黑夜。他的心被這一眼重重地敲擊了一下,腦子裡一片空白,等他回過神來,柳樹下已經空無一人,匆匆衝出來,想要再看一眼佳人,只留下荷香幾許。
“太子殿下?”小太監小聲喚了喚他。
太子回過神來,“嗯?”
“您看……”從地上撿起一條錦帕,遞給他。
素白帕子上,繡了並蒂蓮,題了首小詩,“青荷蓋綠水,芙蓉披紅鮮,下有並根藕,上有並蒂蓮。”
太子把帕子收入懷裡,冷眼看了看身後的眾人,一行人立刻把眼垂下,彷彿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是夜,東宮眾人已經睡下,朱高熾從懷裡取出帕子,細細看著,放在鼻尖,一股淡淡的花香撲面而來,香味直撲他的心底,留存在記憶深處。一連三日,每到夜色正濃時,太子就有些心不在焉,一顆心早已飄去荷塘畔,這三日,每每經過荷塘都會聽到琴聲,那琴聲彷彿有種魔力在吸引他,可是當他趕到柳樹下時,人影全無,只留下淡淡荷香,許許餘音。
是瑩妃,是父皇最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