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聽到許橈陽的喊聲,她把眼睛彈開了。眼睛睜開的那個瞬間,她的神色似乎懵懂,臉頰似乎還沁著睡意。看到許橈陽不著一物地站在床頭衝她喊,她似乎也被嚇了一跳,從床上跟著坐了起來。低頭看著自己身上同樣一/絲不/掛,她的臉也變色了。“怎麼會這樣?”她迷迷糊糊地問。“我們怎麼會在一起的?”
“我問你呢?”許橈陽直著脖子衝她喊。他簡直嘔死了。怎麼和佳佳了呢?天底下誰都可以碰,就是不能碰她,他甩還甩不掉呢!他急著去找衣服,手忙腳亂地把衣服穿上。然後,他到處去找手機。手機在枕頭下窩著,他抓起手機,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手機關著機,他按了幾下,沒開啟,手機沒電了。該死!他罵了一句,起身往外走。
走到門口的地方,他想起床上的人了。看著床上的人一聲不響地瞅著他,他橫了橫心腸,把頭轉了回去,從嘴巴里冷冰冰地甩出了一句。“佳佳,大家都是成年人,我想,如果你不想,我絕對強迫不了你,但是,我們之間的關係不會因為這個有任何改變。”甩身,他拉開門走了出去。
佳佳坐在床上,團著被,望著那緊閉的房門,心裡彎彎曲曲的笑。昨晚,許橈陽什麼沒做。他醉的一塌糊塗,連站著都成困難,躺到床上,軟的就是一灘泥。看著他走出去,她得意地哼了一聲,貼著牙齒,幽幽地咬出幾個字。“許橈陽,你有逆反,我也有,我就不信嫁不了你。”
許橈陽把車開進院子,抬頭向樓上看了一眼,樓上那個房間裡還暗著。等他把車停下來,上了臺階的時候,樓上的小燈就豁然亮了。他心裡有份暖流,隨著這個暖流的就是那份惱怒的歉疚的情緒。怎麼就和邵佳佳了?怎麼會醉的如此一塌糊塗?他恨不得敲破自己的頭。
進了客廳,客廳很安靜,沒有開燈。雅姨應該已經睡了。他沒有開燈,輕手輕腳換好鞋,上了樓梯。進了房間,看見可兒團著被子迷迷濛濛地看著他嫵媚地笑,“我還以為你今晚不回來了呢!”
他嗯了一聲,突然間有點莫名地心虛了。把手裡的東西,放到茶几上,他沒敢多看她一眼,灰溜溜地進了衛生間。放好水,他開始洗澡,任水龍頭裡的水衝著他的全身。他抱著頭,從來沒有這一刻覺得自己是髒的。胃腔裡有股逆轉的氣流往上衝,他一陣噁心,衝到馬桶邊上,伏在那劇烈痛苦地嘔吐起來。
聲音驚動了外面的人。隨後,衛生間的門被開了,可兒赤著腳出現在門口。她蹙起眉頭,又心疼又責怪地說:“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喝多的。”她走過來,半蹲下身,幫著他捋後背,一邊捋一邊說:“誰讓你喝這麼多的?喝多了還不是自己難受?傻瓜!”許橈陽從地上起身,轉回頭把自己送到水龍頭下面,仰頭閉著眼對著水流衝臉,嘴裡悶悶地說:“你先出去。”
可兒站在原地發愣了一會兒,水龍頭迸濺過來的水灑在她的臉上,是那種絲絲縷縷的涼薄。她深刻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沒做聲,轉開身子回了臥室。
聽見關門聲,許橈陽彈開了眼。望著門口,知道她又受傷了,他不用看,不用猜,從那空氣中傳過來的訊號也知道,她又敏感了。剛剛,他那毫無感情/色彩的一句讓她不開心了。他把五官擠在一起,又懊惱又煩躁又歉疚的情緒集體竄過來。他揚起頭,大口大口地喝水,最好能被這水嗆死。
衝完水,他抱著浴巾回到臥室,看見可兒團著被單,眼睛一動不動地瞅著衛生間的門。他一出門,他們的目光立即接上了。“怎麼不睡呢?”他瞄了一眼床頭櫃上的鬧鐘,“這麼晚了,不是和你說過不要等我了麼?”可兒沒說話,等他扯掉浴巾,上了床,還沒完全趴下呢,她就把身子移過來,一言不發地摟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