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望。
到了六點鐘下班,劉東興沖沖跑過來說:“劉行長突然鬆了口,很難得,他答應今晚出來吃頓飯。那就安排順峰怎麼樣?”許橈陽在幾份重要檔案
上做批示,頭都沒抬。“我去不了了。你代替我去吧!我有事回去。”
“幹嘛?”劉東皺起眉頭說:“有重要的事麼?如果沒有的話,我勸你,不管家裡有多忙的事,你都給我放一邊吧!劉洪比誰都難約,即使你爸,他都不見得能給這個面子,這個面子,他給了你,給了咱們,咱不能不識抬舉。”
許橈陽停住了筆,盯著他面前的那文件,猶豫了一會兒,他到底還是舒了口氣出來,“算了,你去吧!我們盡人事了,你就說我身體不舒服,改天我病好了,負荊請罪。”
隔著桌子,劉東坐下來,審視著他,好一會兒,他才不痛快地開了口,“你別告訴我,你又是因為寧可兒?”“是我自己的問題。”他說。
劉東哼了一聲,“你的確病了,還病得不輕呢!”許橈陽半垂著眼眸在那兒,聲音清楚而簡潔地。“別找抽啊!對她影響不好的話不要說出口,有多不滿意在心裡憋著,實在憋不住了,找茅廁喊去。”
劉東轉頭,抓耳撓腮了一會兒,扛了一會兒,到底忍不住了,轉頭衝他不忿地嚷了起來,“我沒想詆譭她,我對她沒成見。她長得美,長得漂亮,國色天香,風華絕代,天上沒有,地上無雙,大家都看的見。可是,咱再漂亮,也沒必要,天天都得對著是吧!你不煩,她不煩麼?你現在這麼膩味,不是我看著不爽,是我真不習慣。咱能想點大事麼?華泰世紀現在最關鍵,後期,等它真起來了,一層一層往上落,我們預租,預售,上哪拉資金都不是問題,現在,那一片空地,光打地基,就不知多少錢得往下扔,大家都等著看熱鬧。即使有心扶持我們的銀行也都抱著走著瞧的態度。誰都擔心你最後撐不下去,這種情況下,有人欣賞咱們,肯給咱機會,咱不摟回家放被窩裡捂著,還晾人家一道,你真以為你是誰啊!你真以為過了這次,你還有第二次機會麼?”
許橈陽筆停在那兒了,目光在檔案上頓著,半晌,才慢慢抬頭看他。他沒慍沒惱,臉色平靜,聲音和氣,“我同你一樣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關係。我不想我辛苦撐起來的攤子最後爛了尾,讓政府出頭幫我善後。我把我整個身家,華泰的命運都壓上了,我比你更想贏。可是,你說我沒出息也罷,說我自甘墮落也罷,說我沒見過女人也罷,我都接著。我也不想回家,可是,我就是知道,我今晚不回去,我就用幾個晚上都擺不平。劉洪不再給我這個機會,我就找李洪,找王洪。我惹翻了他們,我就找下一個。但是,惹翻了寧可兒,我可能就連補救的機會都沒有。事外人總會能夠衡量出孰輕孰重,會瀟灑地說上一句,男人應以事業為重,但是,當事者自己根本衡量不出來,至少我不能。我必須跟你承認一句,我即使坐在這,也心裡長了草,我即使去陪劉洪,也會心不在焉,效果不一定好。我這次沒出現,下次,我親自登門去請他,他再給我機會,事情就成功了九層。但是,我今天一定得回家。”
劉東瞪著他,半晌點點頭,長噓了口氣,“好,我說不過你,許橈陽是個情種,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他站起身,往外走,看不出情緒地扔過來一句。“反正,你就可著勁地折騰我吧!我使出渾身解數也得把人給你陪好了。你呢,就可以高枕無憂放心談戀愛。我呢,多冷的天回家也找不著暖床的人。”
看他的人快閃到門外去了。許橈陽突然喊住了他。“東子,”他眼光復雜地在後背上走著。聲音放沉了,沁著看不見的感情在裡面。“你也不小了,趕快找個人成個家,穩定下來吧!”
劉東轉頭,看著他,忽而笑了一下,“看見你們把戀愛談成這樣,我真怕了。”他搖搖頭,想要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