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而是變成了某種若有若無的警示,不斷變化。
不像是原本面對無窮盡汪洋時產生的無力感,如今郭守缺變得越發的神秘,像是迷霧裡蠕動爬行的怪獸……
但有一點槐詩可以斷定。
現在,重返青春的郭守缺,是他最虛弱的時候!
郭守缺沒有說話,只是眯起眼睛,似乎是被激怒了那樣。漆黑的眼瞳中永恆黑暗在沸騰,可是卻在隱約中洩露出絲絲縷縷的雷光……
披在腦後的長髮如蛇那樣的蠕動著,從其中有一隻又一隻畸形的眼瞳睜開,看向槐詩,又迅速消失。
就像是包裹在深淵之上的人形薄膜即將被撕裂了,會有無窮盡的災厄傾斜而出……
“說的沒錯,懷紙小姐。”
他的嘴角緩緩勾起,露出了愉快的笑容:“如今的我,確實是處於最虛弱的狀態,對你最有利的時候。
可是,懷紙小姐——如果要對付一個久病纏身,沉痾不愈,只不過是迴光返照的對手,你應該怎麼做呢?
“拖延戰術。”
槐詩毫不猶豫的回答道:“下毒、施放詛咒,擾動平衡,從內部直接引爆病患,讓你體內過於龐大的災厄失控,至使強者自潰。”
於是,郭守缺大笑,愉快的撫手讚歎:“很好,非常好,懷紙小姐,您真是一位合格的對手!毫無憐憫,毫無慈悲,對於這一份勝負的純粹追求,實在讓人敬佩!”
“那麼——”他緩緩的,抬起純黑的眼瞳,輕聲問:“你膽敢挑戰我嗎?”
現在我,就站在這裡,最虛弱的狀態,最無力的時候。
烹殺雷神的廚魔咧嘴微笑,如是發問。
縱然勝負懸殊。
就算是這樣的狀況,對你也是壓倒性的不利。
——你也想要,挑戰這一份你所不能觸及的極限嗎?
“當然啊。”槐詩看著他的眼睛,平靜的告訴他:“時代已經變了,老先生,未來是屬於年輕人的,你是時候讓開道路了,不是嗎?”
“什麼時候?”
“明天,如何?”
槐詩說:“明日正午。”
郭守缺頷首,“很好,那麼,一言為定?”
“駟馬難追。”
槐詩最後看了他一眼,扶著真希,轉身離去。
走了很遠很遠,依舊能夠聽到那籠罩了整個天空的尖銳笑聲,還有那無以言語的興奮,以及……憤怒!
槐詩拐過牆角,感覺雙腿一軟。
汗流浹背。
恐怕那個老頭兒,是真的被自己激怒了吧?因為一時惱怒,熱血上頭,裝逼裝的過頭,結果仇恨拉的太狠了。
等反應過來,這逼已經裝完了。
但現在木已成舟,怎麼辦?
在慌亂之中,槐詩抬起頭,看了看裡見家兩人高的牆頭,忽然眼前一亮。
懷紙素子的廚魔對決,和我槐詩有什麼關係!
——跑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