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款起身。宛如池中清茶浮搖:“皇后聖斷。本無我等置椽之地……”
她上前辭去,道:“兩位娘娘,恕我御前失儀,這幾日甚是疲倦,這便先行告退了……”
說完,朝著眾人微一點頭,轉向徑自去了。一陣竊竊私語。
彷彿從深淵中曖昧浮現,眾人眼見她不顧而去,既是佩服,又是膽怯,惟恐皇后大怒之下,將氣撒在其餘人身上。
皇后見她如此不留顏面,氣得面容煞白,全身都微微顫抖。她正要發作,卻覺太后伸手輕輕一掐,頓時醒悟過來——
此時自己站定了大義立場,冠冕堂皇地從楊寶林身上追查,才是正理。
若是跟她糾纏這些禮儀細節,怕是皇帝又是以為後宮爭風,不免偏袒寵幸。
她打定了主意,很有涵養道:“晨妹妹多日辛苦,身子不適。將養幾日便好……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少出些,我們才能好生休養……”
她以貓戲鼠的目光,微睨著楊寶林:“你罪過不小,可這等大罪,卻非你一謀劃得來,若能供出主謀,我可以酌情輕饒。”
她滿以為楊寶林會痛苦哭求,卻見後者眼神遊離,彷彿若有所思,不由洩氣,拂袖起身道:“太后娘娘也累了,各位也散了吧!”
皇帝駕臨皇宮時,事態已然平息下去,楊寶林被禁於詔獄之中,管事未敢用刑,便接皇帝譴秦喜傳來的口諭:“在他裁決之前,不得濫用私刑。”
碧月宮中,元祈倚著梨花長椅,面色陰沉“也罷,這樣的後宮,朕原本也未曾想順利誕下皇子……”
“梅貴嬪腹中,可還有您的骨肉呢……”
晨露從旁寬慰道。
“哼……”元祈頹然冷笑:“那孩子,是太后和皇后的有力籌碼,她們怎會容它出事?!”
晨露一聽,便知道他對梅貴嬪和皇后的盤算,心中亦是雪亮。
“這次你也在現場,可曾看看出什麼來?”
元祈有些疲憊,輕輕問道,幾乎不抱希望。
“此事有些蹊蹺,楊寶林確係索然索然無辜。”
晨露微微嘆息,加了一句“是衝著我來的……”元祈瞬間明白了其中訣竅,他已怒無可怒,只是輕輕道:“朕不容許任何人傷害你。”
他說完,驀然起身,卻被晨露制止道:“此事我尚能料理,不需驚動你出馬。”
她細細思索著,眼前浮現了那探鮮血,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卻一時說不上來。
“朕做主,把楊寶林放出來吧,她族中也是清流世宦,明知她不是兇手,還這麼羈押著,若是她一個想不開……”
“這倒不用擔憂……”晨露微笑著,想起方才,她往外走時,裙幅磨擦時,她扔在揚寶林掌心的紙團——
上面只有四字:稍安靜待。
送走了皇帝,澗青匆匆報來:“慈寧宮那邊,雅兒傳來訊息,有人與她一道,窺視太后寢居。”
晨露柳眉微動:“看清是什麼嗎?”
澗青搖頭,上前替她褪下宮裝,卻不急於穿衣裳,而是取過一罐傷藥,道:“上次劃的那道傷口,快結痂封口了,最後上一次藥吧!”
她回憶那次,冰琅事件的兇險,心有餘悸道:“幸虧您及時,把血逼出……那麼多血,濺成一片——”
她正要說下去,晨露卻是一驚,電光火石間,她被這無心之語點破,恍然大悟地站起:“原來如此!!”
對著澗青不解的目光,她道:“我那日的血是什麼模樣?”“開始是青黑色的,後來便是鮮紅的了……毒清空後,您才點穴止血的。”
“新鮮的血液總是嫣紅……你說的正提醒了我:雲蘿她是在假裝——至少,她並非小產出血!”
“大凡婦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