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夢想、志同道合的人群和無數喜聞樂見的送炮女青年。
記得唸書的時候,我們的天敵是父母口中別人家的孩子,不久你談戀愛了,天敵變成了戀人言語中別人家的男朋友,沒想到不知不覺中,我們自己已經為自己設好了來自同一星球的天敵,別處的生活。看完無數版本的勵志電影和書籍傳記,我們自以為掌握改變命運的咒語,學會不停地規勸自己和別人,換個工作,換個女友,換個城市,換種人生,用改變帶來的可能性來告解心中的壓抑,卻從未想過,此刻壓抑著你的未必是當下的生活。
我另一位朋友大學的專業是西班牙語,畢業後去厄瓜多援建鐵路,在那兒工作了兩年決定回國。我問他原因,他說那裡的環境過於艱苦,經常睡到一半,發現被窩裡有一隻巴掌大的毛茸茸的蜘蛛,出門走一圈,兩米長的鱷魚滿街跑,有時候吃人,有時候被當地人捉走吃。不僅如此,他還遭遇過不下兩次持槍入室搶劫。終於有一天他忍無可忍,覺得再待下去可能總有一天會被鱷魚吃掉或者被無辜槍殺,於是毅然決定回國。
回來後,他找了一份翻譯的工作,薪水在國內也還算不錯,但他始終無法適應。在厄瓜多的時候,他的工作比較自由,一到假期就買張機票滿世界跑,可現在就連附近的旅遊城市他也只能望洋興嘆,實在忍不住的時候他就在廣州租一輛腳踏車,漫無目的地滿城跑。這種不適應感遍佈他生活的方方面面,在國外每天幻想八大菜系夢裡都是活色生香,但來到廣州,依然每天只在一家茶餐廳用餐,不是他吃不起,而是完全沒有了想要吃的慾望。就這樣,他在國內工作不到三個月,就決定重新去國外工作。比起空虛,他寧願選擇艱苦。
他的這種情況被我笑稱為“在別處症候群”,在同一個環境待得越久,越會產生牴觸的情緒和對別處生活的嚮往。但這種嚮往,只是你對現實的失望和逃避,即使去到別處,也未必能獲得理想中的生活,你只是像個賭徒般沉溺在那無數種可能性之中而已。
我們習慣了時刻繃緊弦待命,哪怕是週末也像是在與時間賽跑,兩點約了朋友喝茶所以一點就要出發,因為怕堵,五點必須吃完晚飯否則就趕不上六點半的電影開場。我們也厭倦這種枯燥的三點一線,以為在別處就可以擺脫所有的煩惱。但別忘了,在同樣的城市裡,有人下班路上觀察螞蟻搬家都要半小時,也有人甭管在紐約巴黎東京還是公司大廈都一樣,拼命趕時間,彷彿浪費一丁點兒就是罪過。
生活不一定在別處,當我們將全部希望和幻想寄託在一個虛無的新環境時,可能我們早已忘卻“生活在這裡”的能力。其實,不被生活改變,亦不放過絲毫享受生活的機會,也許這才是生活真正的模樣。微博上有人講現代人個個都選擇困難症,在上海嚮往北京的烤鴨,在北京惦記廣州的早茶,在廣州垂涎重慶的火鍋,在重慶夢到西安的肉夾饃,然而我們在一次次嚮往和踟躕中,浪費掉的絕不只是光陰。
月亮和愛情都像一碗蜂蜜
文/宋冬野 @宋冬野 音樂人
在去西安演出的路上,我一上火車就聽著大提琴協奏曲昏睡了過去,醒來時火車已經拐過了河南,即將進入陝西界內。在中原和西北的交界處,車窗外的人們正在耕種一塊又一塊既不像中原也不像西北的田地。在列車前方的前方,一大片雨雲正在傾瀉,田間的人們卻頭也不抬,口中唸唸有詞。犯了職業病的我堅定地認為,他們一定是在唱歌,那些歌聲一定也不像中原和西北,我倒覺得它們應該宛如江南。
大多數男人會在剛睡醒的時候想到女人,此定義牢不可破,以至於我在這片曹孟德的地盤上飛速醒來的時候也不禁想到了某一位姑娘。忘了是哪個混蛋曾寫了一首歌說“去他媽的愛情,都是過眼雲煙的東西”,此刻明明眼前一切都是過眼雲煙,唯有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