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唸叨著:“你乖乖的,一會兒要給銘兒看的,一定要漂漂亮亮的,銘兒才喜歡你。”
羅平的身影在夕陽薄暮的暗淡光線下顯得有些孤寂,他時常這樣守在窗邊,尤其是在知道羅銘會來的日子裡。
羅銘不由得心裡發澀,他每日都會來康乾宮給羅平請安,從最初的例行公事,到如今真的發自內心地想親近這個寂寞的父親。
羅平也許不是個好皇帝,不是個好丈夫,但絕對是個沒法挑剔的好父親。他的父愛全部給了亡妻留下的兒子,裡面無條件的寵溺佔了大多數,讓他的父愛變得盲目而沉重,可羅銘還是不能不感動,不能不像現在這樣,從心底裡叫一聲:“父親!”
羅平聽見聲音回過身來,手裡的梳子揪住了貓毛,小貓嚎叫一聲,羅平急忙扔了梳子,邊給它揉著,邊向羅銘笑道:“快進來!”
羅銘走至羅平跟前,翻身下拜,行了大禮,恭敬地又喊了一聲,“父親。”
羅平嗔怪道:“不是說了,只有我們父子倆時,你不用行大禮了,又跪又拜的,累!”
羅銘規矩地行了禮,站起身笑道:“禮不可廢。兒臣時刻不敢忘。”
羅平嘟噥一句:“有什麼師傅就教出什麼徒弟,馬士詹就是這麼一副老古板的樣子,你如今倒是學了個十足。”他口氣裡酸溜溜的,像個兒子聽老師的話多過聽他這個父親的話的吃味兒家長。
羅銘想起馬士詹捋著鬍子教訓他的樣子,不覺笑道:“老師是恩義,怎麼比得過父子天性。”
羅平聞言大喜,樂道:“對,就是如此說了。”
劉俊送上茶果,出聲讓流煙坐下。
羅平這才看見跟在羅銘後面的流煙,問道:“這就是你母親為你買的那個奴才?”
羅銘皺了皺眉,反駁道:“父皇,流煙不是奴才,我與他共過患難、同過生死,他在我心裡是知心的人。”
羅銘說話從來都很冷靜,聲音低沉動聽,帶著一種敲動心絃的磁性,他剛才聽見“奴才”兩個字,不由得有些動怒,語氣嚴肅起來,尾音也帶了幾分顫抖。
羅平吃驚道:“你母親買他來,不就是要他做這些事麼?”見羅銘臉色都變了,羅平趕緊把後面更難聽的話咽回去,說道:“好了,朕知道你重情義,他又是從小伺候你的,情分更不一般。”
放下手裡的貓,向流煙招了招手,“過來!”
流煙急忙走過去,跪下又行了禮。
羅平讓他起身,好好的打量了一番,流煙長得清秀,眉目柔和,並不是什麼狐媚勾人的樣子,羅平暗自鬆了口氣,對劉俊說道:“去準備一份賞賜給流煙!”
劉俊答應一聲,吩咐小太監去辦。
羅平仔細問了流煙幾句話,見他舉止得體,說話有度,心裡又添了幾分好感,態度也親近了些,連連安慰流煙,說他多年辛苦。
羅銘這才緩和了臉色,要知道君權之下,人就是分了三六九等,羅平剛才說的話並沒有什麼過分的,他能賞臉跟流煙說幾句安慰的話,已經是給了羅銘天大的面子,極為難得了。
羅平與羅銘喝茶,流煙就在一旁添茶遞水,羅平又看了流煙一眼,那小身板風吹就倒。
他搖了搖頭,勾起手指,輕輕在桌案上扣了三下,聲音落處,房樑上已經躍下三個人來,齊刷刷跪倒在羅平腳邊,“暗衛追風、逐月、奔雷參見皇上。”
羅平指了指這三個人,對羅銘說道:“這三個人就賞給你了,你身邊連個貼身的護衛都沒有,要是再遇到行刺之類的事,沒個保護你的人怎麼行?這事我思量了許久了,雖然暗衛只有皇帝能設,可先祖也沒說過不能賞賜給人。”
羅銘現在正缺人手,看見人才就跟蔣唸白一個毛病,兩眼冒綠光,恨不得全攏到自己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