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就像只殺紅眼的獅子,彷彿分不清是在戰場還是現實。
“你也出去。”趙政對兒子說。趙旭怔了怔:“可是…”
“走。”命令式的口吻,趙旭如何也不敢違抗。他看了看地上已是奄奄一息的趙嫣,猶豫著,走了出去。
整個大堂就只剩下平靖侯和被打得周身血痕的趙嫣。
一股無形的風暴在閉塞的屋子裡升了又起。
“站起來。”趙政喊道,聲音雖大卻已是平常的冷靜。
她輕咳了兩聲,目光裡分不清是冷靜還是怨恨。平靖侯坐了下來,與她平直對視。
趙政笑了:“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打你麼?”
“要我記得我是誰。”許久,她說,聲音很低,語氣卻不吭不卑。
“原來你還是知道的。”或許天下間最瞭解趙嫣的人就是平靖候,她和他小時侯一樣的倔強,一樣的桀驁,一樣的不知天高地厚,對這樣一個聰明地過了頭的孩子,若不壓下她的氣焰,她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是誰。
嘴裡瀰漫著血腥,趙嫣有些昏昏沉沉,看著趙政的目光終於不像過去那樣尖銳:“燕白看上的人,真的是那個丫鬟麼?”她忽然說。
趙政臉色一緊,硬生生地搖頭:“不是。”
“那…是我?”她輕聲問。
趙政嘆了口氣,幾日前燕白來堯城,他特意將嫣兒送到浂京。誰料他從府上教書的師傅手裡看到一張趙嫣的畫像,開口便要用百萬黃金換得這小姑娘。“你才十一歲……”他黯然說道。
趙嫣睜大眼睛,退了兩步。
“燕白在宛南始終是我的心頭一患,不得不除啊。”趙公是何等自負之人,這一嘆,她立刻明瞭。
“義父的意思,嫣兒已經懂了。”
“你真懂了?”他看著她。
她咬唇一笑,笑得竟有些淒涼:“琴、棋、書、畫、暗器、毒藥、解藥、輕功……義父找人教我這些,怕就是為了這一天的吧。”
“如此重任,我也只敢交給你。”
趙嫣莞爾:“一切聽從義父的安排……只是那個丫鬟,今後可以交給我麼?”
“為何要保她?”
她的睫毛閃了閃:“她很像我死去的娘。”
一抹溫柔閃過平靖侯的眼角:“像…就留在你身邊吧。還有兩個月,這兩個月你依舊要去浂京朝聖,待到一切準備妥當,就要去宛南了。這件事,連趙旭也還不知道,你有心裡準備了麼?”
“是。”
“回去休息吧,找個大夫看看你。”
趙嫣艱難地鞠了一恭,退出房間。
“十奎!”待屋子空下來後,平靖侯喊了一聲,一個黑影從房頂躍了下來。
“大人。”少年跪地喊道。
“今後趙旭再要你做什麼荒唐事,不必聽他的話,好好監視趙嫣的這兩月的行蹤,宛南一行,你同她一起去。”
“是。”
他自顧摸了摸鞭子,狂略一笑:“婦人之仁……終究還是個小女孩……”趙政把玩著手中的長鞭,宛如是掌中逃不過的棋子。
只是這天下,究竟誰是誰的棋子,佈局的又是什麼人,誰能說得清呢。
趙嫣站在走廊上,望著今日略顯黯淡的星辰,臉上的表情更加難以琢磨。深夜的這一齣戲,除了這兩個同樣身在棋局的人,誰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直到很久以後趙旭才明白,他身邊的根本就是自己完全不能理解的兩個人。
此時他只是站在趙嫣的身後,默默不語。他隱約覺得這一頓打是他害她挨的。
這樣立著久了,趙旭見她神情恍惚起來。“我去叫大夫…”
“少爺。”她突然喊道。
趙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