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才懶得理他們,只在身後揮揮手,叫林決自己下去。林決哪敢,他小聲問林雨:“林雨……她要是掉下去了你能救嗎?”林雨哭喪著臉搖搖頭,“我的二爺……咱們別管她了,快走吧!”
“你們看!”許念忽的一聲大叫,把林決還有不遠處的申幌都嚇了一大跳。林決生怕她一個不留神掉下去,趕緊伸出手要拉她,誰知道她一個側身就輕飄飄地在地上站穩。林決的手停在半空,他臉紅了紅。好像有那麼一點兒尷尬。
不過許念倒是沒注意那麼多,她指著水底的一處地方,小聲跟林決和林雨說道:“你門看水壩底下那塊兒地是不是有什麼不一樣?”
林雨看了幾眼,皺著眉說道:“也沒什麼不一樣啊!要說不一樣麼……有幾塊有點兒發黑……”
“對呀!”許念點點頭,“你看是不是中間一道橫,上下各有兩個點兒?”
林決琢磨著這“一橫四點兒”,想起懷裡那個龜形的令符,臉色忽的嚴肅起來。許念不懂,他卻知道,黑色的不是點兒,而是短橫,水底的圖案正是“坎”卦。坎為水,他們真的找對地方了。
林雨和林決對視一眼,也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了,於是不動聲色地回答許念道:“嗨……不就是水底的石頭顏色不一樣嘛!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另一邊兒申幌也過來了。
“這位娘子是……”
“我們一起的!馬上就下去!大人您忙,您忙……”林雨衝申幌打著哈哈,扯著許念往下走,許念還想再說什麼,但實在是想不出理由留在這兒,只好跟著林雨訕訕地下去了。
“此處危險,那二……這位公子也一同下去吧,恕不相送!”申幌衝林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林決笑了笑,心裡卻不輕鬆。用幾千人的安危揭開這個秘密的一角,他不知道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師姐!你嚇死我了!上面多危險吶!”許念一上岸,惠之就一陣風似地撲過來扯著她的袖子,沒想到袖子上還扯著一隻手。她兩眼一瞪,生氣道:“你是誰呀?我師姐的袖子是隨便給你扯的嘛?你想對我師姐怎麼樣?”
林雨趕緊鬆開手,結結巴巴地回答:“我……她……我沒想……”
惠之哼了一聲,扯著許念就走。林雨還在暗自窘迫,肩上就被一隻手拍了拍,“咱們也去下游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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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意思是說前面那個知州貪了銀子咯?”許念和林決騎著馬走在前面,惠之和林雨大眼兒瞪小眼兒地跟在後面。
“正是。”林決眉目間隱隱有些怒氣。
許念是控制不住怒火的。“這個……這個……那人叫什麼來著?”她只顧著生氣,完全沒記住前任知州的名字。
林決好心提醒:“賀承淮……”
“對!這個賀承淮!他貪贓枉法!枉顧人命!怎麼對得起下游那麼多百姓?”許念說起來就是咬牙切齒的,在她看來這個賀承淮跟劉顯那個狗賊比起來有過之無不及。
林決嘆了口氣,“當年修繕水壩搞得轟轟烈烈、聲勢浩大,誰都以為不用再擔心水患,以後能高枕無憂了。誰知道這個水壩竟然是個敗絮其中的繡花枕頭呢!”
而且,水壩底下的符號賀承淮到底知不知道,這還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他知道些什麼?又知道多少?是不是在掩飾什麼?林決很懷疑。
“這回申大人一定會給朝廷上書,讓官家把賀承淮抓起來好好治他的罪!”許念在一邊狠聲對林決說道。
林決失笑,等一封奏摺層層遞交上去,賀承淮怕是早就做好了萬全準備。工程不是他親自幹的,工人不是他親自請的,材料也不是他親自選的,到時候底下推個人出去頂罪,賀承淮最多得一個失察之過,就算是革了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