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睜開眼,和他的視線不期而遇,心猛地顫了下。
此刻他的眼裡是□□的迷離、攝骨的寒冷、心痛的錯愕、不忍的憂傷,交織複雜的情感在他臉上一一體現,喻挽橙在心底苦笑,她,居然看得懂。
心跟著他一樣地難受,彷彿有人正拿著一把刀狠狠地刺進胸口,鮮血淋漓。
鮮血淋漓的,是誰?
齊衍指腹在喻挽橙唇上來回撫弄著,她的唇此時嬌豔無比,像極了紅潤的櫻桃,還帶著清晨的露水,嬌美可人。
可是就是這樣一張嘴,一次次將他千刀萬剮。
就是這樣一個人,一次次傷得他體無完膚。
齊衍,你真是天底下最傻的傻子,每一次都狠不下心傷她一分一毫。
呵,齊衍驀地笑了,你一次次對她好,卻都被她無情地踐踏、唾棄。
齊衍漠然地看向遠方,眼裡全是空寂冰冷,“喻挽橙,我再問一次,你嫁不嫁給我?“
第二卷 鳶尾不藍
第20章 離別
冰涼的聲音都帶著些許顫抖,喻挽橙靜了靜紛亂如麻的心,肯定道:“不。”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聽的人又怎會知道說的人用了多大的勇氣和決心。
齊衍眼中的最後一點溫存漸漸消失,那團光亮逐漸變得越來越微弱,最後,熄滅。
齊衍忽地冷笑,同樣是輕描淡寫一個字,又有誰知道說的人割下一片最柔軟的心頭肉:“好。”
喻挽橙的眼前閃過許多透明飄渺的畫面,點點滴滴,皆是他的溫柔細心,曾說過的一字一句,曾有過的一笑一怒,漸漸模糊了視線,她努力想要看清楚,卻只看見他看向的那側的湛藍如水,成片的鳶尾花在迎風搖動,畫面逐漸靜止,定格成永恆。
此刻,她都分不清,那片鳶尾花的美好回憶,就是屬於那個少年,還是屬於齊衍。
傷害他們的人,從來都是你啊……
你有什麼資格再難過……
喻挽橙想開口說些什麼,嘴一張一合,卻發現根本苦澀不成聲,她沙啞道:“我明天就走了。”
齊衍心裡再次一痛,她要離開……她居然要離開……
不可以!
他一遍遍強迫自己,讓她走吧,她本就該走!
當初他自欺欺人地以為,只要放下過去,只要她還在他身邊,他可以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去想,一心一意把最好的給她,愛給她,心給她。
可是最後的現實都是一樣的殘酷。
所有一生一世的美好許諾,都只是幻想罷了。
什麼‘傾玉’!什麼‘錦夢’!
都滾吧!
齊衍,一切只是你的眷戀不捨罷了,你和她的世界永遠只有你一個人的或喜或悲。
齊衍站起來,一如初見那時的無慾無求、清貴冰冷,他只吐了一個字:“滾。“這世上最傷人的情感,不是‘我沒愛過你’,不是‘我恨你’,而是一個‘滾‘,沒有多餘的話語,連責怪都不屑。
她都希望齊衍說一些傷害她的話,她寧願他恨他,齊衍,什麼時候,我們之間已經變了呢。
什麼時候,我已經愛上你。
喻挽橙,你又何嘗不是自作自受?
喻挽橙艱難地撐起身,步伐都有些虛浮,而現在,再沒有一雙冰涼修長的手扶起你。
從此以後,再也沒有。
她回到臥室,眷戀地掃過每一寸地方,她收拾好自己所有的東西,床被、牙刷、橡皮筋……
她把房間裡一切恢復最初的樣子,站在門口時,就像回到了她初來時。
簡單、整潔。
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旅行箱有些沉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