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說:「前提是確認唐志宇是嫌疑人,他的屍檢報告還沒出來,別著急下定論。」
車駛進隧道,疾風呼啦掠過車頂,這隧道比想像中的要長,越往前開,耳膜的壓迫感越重,甚至出現短暫的眩暈。一路沒說話的江南終於忍不住了,開啟車窗。
「嘔——」
他沒吃晚飯,胃裡也沒東西給他吐,乾嘔一陣坐回車裡,倦倦地說:「還有多久能到?」
姜北伸手開啟儲物欄,示意他車上屯有吃的:「快了,出隧道就是寧安市。」
江南迴頭瞪著林安:「為什麼要走這條路?」
林安莫名其妙,路是他老大挑的,說是全程高速更近更快,所以江南瞪他幹嘛?
「小王八蛋,冬天快來了你要冬眠了,腦子提前瓦特了是吧?讓你平時節制節制,看看,虛了吧,過個隧道還暈車。」
「你再說一遍。」
這倆人又要吵,姜北輕咳一聲:「要吵全在這下車。」
「我明明還能大戰五百年。」江南用只有姜北能聽到的音量小聲嘟囔一句,靠在車窗閉目養神,不吭聲了。
過了一會兒,車駛出隧道,林安越到半夜越精神,扭過身看身後的大山,隧道口像一張大嘴,撕裂巍峨的山。
「姜哥,你之前讓我查韓文洲,你知道嗎?他就是在這死的,說是他半夜驅車從東陽市開往寧安市,當年兩市之間還沒通高速,只有盤山公路,因他駕駛不當車翻下山了,當場死亡,死時還不到三十六歲。」
江南聽他吹玄龍門陣,又來了興趣:「你在哪兒打聽的小道訊息?靠譜嗎?」
林安真想懟死他:「不靠譜你自己去查。」
其實他心裡也沒底,韓文洲是二十年前死的,當時通訊不發達,很多人不知道這事,檔案庫也沒有現在健全,查不到完整資訊,再加之韓文洲身份特殊,外界不瞭解全貌,對他的死因猜測頗多,最扯的一個版本是,說韓文洲發跡後拋棄髮妻找別的女人,把髮妻氣死了,他妻子早逝後怨氣不散,化成厲鬼索命。
不知道是哪個赤腳大仙編的,林安說的,是各個版本中最正常的一版。
「據說當時韓誠不相信他兒子能出車禍,」林安接著說,「要求立案偵查。」
姜北:「後來呢?」
「後來……」林安編不動了,「你先讓我想想怎麼編。話說回來,韓文洲是在安寧市境內出的事,如果真的立案偵查,應該也是寧安市負責。」
江南笑道:「前提是你說的這個故事是真的。」
他把林安說的事當故事聽,姜北卻聽進去了。二十年前韓文洲在寧安市因意外去世,二十年後作為父親的韓誠拖著一身病骨,在沒通知任何人的情況下,獨自跑來寧安市,隨後遭遇不測。
姜北突然問:「韓文洲是幾月幾號死的?」
林安:「2001年10月10號。」
韓誠就是在10月10號晚被賓士車帶走的!只不過是二十年後的10月10號!
到達寧安市市醫院已是清晨6點,秋天一來,天亮得晚,天空還是深沉的克萊因藍。
韓文靜一晚沒睡,完全不復往日暴發戶的形象,裹著皺巴巴的大衣,又披頭散髮。她的高跟鞋蹬在了東陽市醫院,絲襪磨出幾個洞,全程打著赤腳追在醫用推車後面,跟著去了治療室。
林安下車說道:「韓誠好歹是她親爹,扶她這麼多年,再怎麼想財產,老爺子快去了,做女兒的不能不著急。」
「你能不能別去不去的?」江南拎著程瓊為數不多的日用品,在醫院門口找了個長得和藹可親的女護工。
程瓊昏迷不醒,又孤身一人,沒人照顧,江南也不可能伺候她洗澡如廁,乾脆僱個護工,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