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傳?”
“哪些人在傳,朕還能一個一個去逮來問問不成?且又是內闈之事,問了也丟人!”
皇后見皇上惱羞成怒,想起之前鄧良人之事,便是他生怒的時候,最聽不進辯解,而鄧良人又孤立無援,無論是否有不可告人的情誼藏著,終究是白白送了一條性命。
在宮裡,傳言可以殺人。
皇后伸出手,蓋在肖瓔的手背之上,每次這樣,肖瓔都可以緩緩安靜情緒,可今天肖瓔的手卻有著難以察覺的微微的顫抖。
“皇上,怎麼了?到底是什麼風傳,臣妾也來聽一聽,看看是否刮進過臣妾的耳朵。”
皇上抬起頭,看著永寧皇后,眼神裡滿是狐疑:“你能告訴我,淳容華肚子裡的龍胎到底如何了?”
皇后一聽,原來是這事,這簡單啊,就擱那兒無驚無險地養著呢。於是回答:“淳容華剛剛還在我這兒,之前的確身體不適,這你也是知道的。如今恢復得差不多,又出來走動了。聽御醫說,孩子健康,只等臨盆了。”
“哼,可朕聽到的不是這樣。為何皇后總是幫著淳容華說話,皇后你也被矇在鼓裡嗎?”
皇后認真地看著皇上,搖搖頭,緩緩地說:“一個人怎能知道自己是否矇在鼓裡?如果臣妾知道自己被矇在鼓裡,那臣妾便不算矇在鼓裡了,皇上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肖瓔被她的一連串“矇在鼓裡”繞得有點暈,稍微一理思路,卻還是聽懂了,覺得自己對皇后的語氣重了點,心裡頗為後悔,便嘆口氣道:“宮裡傳說,淳容華是弄個假胎在矇騙大家,以穩固自己的位置。”
皇后一聽此言,眼前一黑,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不好容易熬到今天眼看著快臨盆了,怎麼又出這樣的破事。
“假不假,太容易,看一下就知道,皇上是要親自去,還是臣妾替你去?”
“朕跟你一起去。”肖瓔雖然擔心結果如傳言一般,卻還是忍不住要自己去揭開謎底。走到門口,見錢有良在廊下守著,又吩咐道:“朕和皇后去福熙宮瞧瞧淳容華,你去通知芳貴嬪,讓她現在就去福熙宮。”
錢有良雖有些納悶,卻還是二話不說地應承了,轉身離去不提。
福熙宮裡,莫瑤斜倚在臥榻上休息,綺羅坐在榻邊,輕輕地替她打著扇子。香爐裡只薰著最簡單的除蟲菊,清新好聞。福熙宮拒絕任何不明物,所有宮裡現成的香料,都是採集加工而成,萬一中間有些複雜的成分,甚至有人故意地增添一些不利的東西進去,真是防不勝防,故此,福熙宮之前並不薰任何香料。天氣逐漸炎熱,蚊蟲也開始肆虐,才不得已點了這最最天然的除蟲菊以驅趕蚊蟲。
桌上的藤籃裡放著些針線和布料,徐美人前幾日拿來的小肚兜,玲瓏正在認真的繡著。丘良人那兒只有幼蘭一個幫手,肯定是沒有人手做這些繡活兒,玲瓏便也一起代勞了。
正是一派安逸寧靜的宮閨圖。卻突然聽見院子裡一陣嘈雜,壽全扯著嗓子大喊:“皇上、皇后駕到——”
不僅玲瓏嚇了一跳,便是進入淺睡眠狀態的莫瑤也被嚇醒了。皇上經常來,不足為奇,皇后卻來得甚少,更別說是皇上和皇后一同前來。
莫瑤不敢怠慢,趕緊下榻,綺羅蹲下替她穿繡花鞋,剛穿好,只聽得皇上的聲音已經進了外殿。
綺羅帶莫瑤出去,玲瓏趕緊去給帝后泡茶,一陣忙乎且不提。但看這皇上的臉色,莫瑤便心裡一沉,暗道:終於來了。
雖然將這一場景排演過無數次,事到臨頭,莫瑤還是緊張了。炎熱的天氣不僅叫她手腳出汗,還讓她腦子也熱得一片糊塗。
要下跪行禮,皇上照理免了跪禮。對一個大腹便便的孕婦,跪禮的確太過為難。
玲瓏沏茶速度一流,轉眼間便端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