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聽到啪嗒一聲,他合上書本,穿好大衣,起身走了出去。
葉潯趕緊狼吞虎嚥地吃起了麵包,卻因著急而噎著了喉嚨管,拍了好幾次自己的胸脯才將其嚥了下去,而後急匆匆地跑出門去,緊跟著他的身後。
出門了才發現,圍巾忘在了西餐館,葉潯也不顧,直接頂著大雪,頂著風颳,縮著腦袋跟緊他,直至他上了公交,再也看不見了,葉潯才挺住腳步僵直了身體站在站臺。
剛才啊,就在他上公交車的時候,兩人才隔著兩米的距離,那麼近的距離,她可以清晰地聞到他身上風雪的味道,清冷的氣息,像致命地毒/藥,讓她上癮。
即使那麼近的距離,他都沒看過來一眼,可她就是很高興。
第4章 齲齒
下午兩點,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葉潯出現在診所的長椅上。她注意到今天來診所裡的人特別少,只有一個老人和一對年輕的小夫妻正在長椅上焦灼不安地等候著主治醫生的到來。
她又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時鐘,過去了五分鐘,張政也就是張醫生和蘇木仍舊沒有出現,葉潯的視線開始緊盯著門外,期待著那人的大衣的一角出現在視野之中。
片刻,還真的等來了兩人的到來,帶著重重地喘息。葉潯連忙走過去,觀察,兩個人都有些狼狽,套在外頭的外套已經沾染上了泥濘,如同灑了一層淡淡地灰褐色粉末,在黑色的大衣上顯得尤為明顯。
不待葉潯發問,張政彎腰,緩了口氣解釋:“抱歉啊,路上、碰到車禍現場,師傅上去幫了個忙、所以耽擱時間了。”
難怪身上有一股鐵鏽的味道,不濃厚,但不容忽視。
葉潯眸光微深,道:“沒關係,救人要緊。”
蘇木也不鹹不淡地吐出一句:“抱歉,再稍等一下,馬上就來。”
白色的袖口上染了一絲血跡,極緩慢地蔓延開來,紅色在潔白的袖口處分外明顯,他應該是去洗手和換衣服去了。
張政沒去,人在一旁,開始喋喋不休,一驚一乍地講述著車禍現場,傷亡有些慘重,兩個年輕小夥子都被壓在車底,臉上身上都是血跡,看著挺滲人,周圍圍了一圈的人站著,眼巴巴地瞧著受傷的人,無能為力的眼神。好在蘇木路過,看見了,二話不說,立馬邁開長腿,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就撥開人群擠進去,冷靜理智地開展救助工作。
張政發自肺腑地感嘆:“師傅,真的是,太帥了!”
葉潯歪頭,想象了一下當時的場景,認為——他就該是這個樣子。
“張政,你帶病人進來。”隔壁的房間裡傳來模糊的聲音。
張政立馬聽從號令,將葉潯從另外一個門帶了進去,葉潯這才發現房間有好幾個門,都是連通的,難怪許久都不見他走回來。
似是剛剛洗完手,他的手上還掛著水珠,水珠順著手背上青色的脈絡一點一點往下滴,不一會兒就消失殆盡,只剩下一雙被凍得泛紅的雙手,指尖上捏著一個小小的木質籤子。許是靠得木籤太近的原因,架在他臉上鏡框往下滑了一段距離,露出他略顯疲憊的雙眼,帶著紅血絲,眼皮倒是沒了之前腫,露出該有的雙眼皮,薄薄一層雙眼皮,看起來更像內雙,但是眼尾稍稍往上吊,添了幾分秋色。
這樣的一雙眼睛,若是笑起來,肯定勾心攝魂。
“等會要是疼的話就告訴我,我先用看看牙齒的具體情況。”說罷,他套上手套,拿起牙鑽和內窺鏡開始正式工作。
葉潯下意識地就舔了舔自己那顆壞掉了的牙齒,可是舌上傳來的冰涼觸感讓她的身體如觸電般,輕微地抖了一下。
是蘇木拿著內窺鏡壓著她的舌,沒有用力,但她卻是不敢再動了。
他:“儘量不要動舌頭,也不要舔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