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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童出現了。十幾支火銃和鏽跡斑斑的刺刀把他們架住,使他們一動也動不了。這樣只一小會兒他們就給分開押走,廖麥剛被拉開了幾步就捱了狠力的耳光,接著是唐童的惡罵:“找死啊!那也是你沾的地方?”

唐童與廖麥兩人在黑屋裡呆了一刻鐘。這段時間裡,唐童急於要搞明白、要證實的就是:“最後怎樣了?”當弄清兩人不過是相擁和訴說而已,唐童就跳著笑起來。

當夜廖麥就被幾個人按住,剝光了衣服。在唐童的指揮下,有人特意找來一把消除鐵鏽用的鐵刷子,狠打他的小腹和下邊——每打一下都有無數的尖刺紮下去,一會兒就鮮血淋漓。廖麥咬住牙,咬住,由於始終屏住了一口氣,額頭的血管都快要鼓破了。他硬是沒吭一聲。

踢啊踢(2)

他被赤身裸體捆在柱子上。唐老駝領著一幫人來了,老傢伙笑嘻嘻指著廖麥的下體對他們解釋說:“看到了吧?這是為啥哩?因為他年紀輕輕膽子不小,敢睡刺蝟,結果剛一貼上,小肚子就給扎得稀巴爛!”眾人低頭看看,驚懼,大笑。

一夥人走開,黑屋子裡只剩下了唐家父子。老駝讓兒子解了繩子,然後把廖麥推到牆邊,說:“我想問問,你廖家算老幾,在棘窩鎮上敢分吃我兒子碗裡的食兒?”廖麥怒目相視,只是不語。“你回我話!”老駝暴喊。廖麥兩手堵住耳朵。對方扒開,他又堵上。老駝大怒,叫一聲“來人呀”,他們硬是把廖麥重新捆了。老駝吐了菸捲,親手取出一根鏽蝕的釘子在嘴裡舔一舔,然後讓人把廖麥的耳朵按緊在牆上,嘭嚓一聲釘上去。鮮血一滴滴落下,廖麥的頭顱這會兒一動也動不了,老駝就貼緊了他的耳邊吼叫:

“你這狗日的崽子早晚比你爹死得還慘!你捂耳朵呀!捂呀!你這回不聽也得聽!我日你這王八崽子驢下的種,你媽的白想了一場好事兒什麼也撈不著!我兒子號下的小娘們兒,想什麼時候睡就什麼時候睡!你是狗吃芥末乾瞪眼!你聽真些聽準些,要不到了閻王爺跟前一個屁也放不明白!”

老駝又喊又跳,火氣大得連身旁的唐童都嚇著了。老駝喊完閃到一邊大口喘息,汗水從乾硬的胸脯上嘩嘩流下。唐童看看父親再看看廖麥,像是剛剛醒過神來,“嗷”一聲躥上前去。他狠勁踢起了廖麥的腳踝,踢啊踢,踢啊踢,一口氣踢得血肉模糊。老駝拍打膝蓋,在一邊為兒子加勁兒,一連聲大叫:

“踢啊踢!踢啊踢!踢啊踢……”

皮開肉綻,腳踝骨眼看露出來了,鮮血順著腳板往下湧流。

“踢啊踢!踢啊踢!踢啊踢……”

大痴士(1)

迎頭是黎明前的黑暗,身後是一團火光。廖麥兩耳被大風塞住,雙眼被星星點燃。煞人的秋涼突然大把大把降落下來,要澆滅一地的鬼火狼煙。他一直往前狂奔,只想甩開身後緊追不捨的那條火龍——它從石頭街躥出,眼看就咬住了飄飄的衣襟,他一刻也不敢回頭不敢停歇。唐家父子身背火銃,調動起三代土狼的子孫,從前後左右四方合圍,這會兒只等把他逼到當中活活撕扯。他最後一眼瞥見的是,唐老駝正手擎燈籠在遠處一聲連一聲大喊:“哎呀媽呀我正躺在炕上抽菸呢,只差一點,只差一點就給叛逆劐了!哎呀媽呀疼死我了!百年不見的賊種,千刀萬剮的狼崽,趕快給我捉了來呀,剁巴剁巴下鍋,一點活口也不留!”唐童跟上喊:“不留!不留!”土狼的子孫一齊隨上呼號:“不留!不留!用皮套子勒,用鐵刺鉤逮,咱這就捉給駝爺了,咱這就把行兇的小狼崽子一劈兩半!”

天上密匝匝的秋霜降得再猛些吧,快把老駝的火龍澆死吧!快把一群發瘋的土狼煞回窩裡吧!廖麥急得兩眼快要滲出血珠了,眼看那四面合圍的火網越扯越緊,一杆杆火銃都看得清了。他絕望地睜眼,看見的是火光,火光映出唐老駝的半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