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院子歸置得整整齊齊,乾淨利落。
徐青綾一路行至正房前,正待王大爺推開門,好進去。出乎她的意料,他卻是手臂一引,將徐青綾引至隔壁的一間偏廈,後,解釋道:“靠東邊的偏廈是我小兒子住的,這西邊的偏廈之前是堆放雜物的。我那婆子平常最愛串門子、好熱鬧,正房中,那些村婦們也常進進出出的。我就怕再弄出些事端,所以讓我家那婆子連夜將偏廈收拾出來,給了二愣子住。”
徐青綾點點頭,此事確實不該再讓其他人知曉。
王大爺推了門,“連我那幾個孩子也都是埋著的。”說著引徐青綾主僕進屋。
王大爺有兩兒一女,大兒子早在兩年前就已經及冠了,娶了同村的一房媳婦,這過門都快四年了,可肚皮還是沒有動靜,把王大娘盧氏急的喲,到處尋醫,盼著媳婦能生出個兒子來。
二女兒則馬上就要行及笄禮了,在年前也議了門親事。而小兒子應該是跟她差不多年紀,娶妻還為時過早了些。故而,王大爺家只有六口人,人員甚是簡單。
而孩子們,現在都大了,不再總是倚著母親。王大娘感到孤單,因此,急切地盼著能多個孫子,好含飴弄孫。可,媳婦偏偏是不爭氣,遂,王大娘忙前忙後替她張羅些偏方,這才使得王大娘住的正房,總是有人進進出出。
徐青綾打量著屋子,一張臨時搭成的木板床、一張桌子、一張長凳,屋子裡就這三樣,一看就不是常住人的,但勝在光線還不錯,倒是也不會讓人感到不適。
王大爺將凳子搬到床邊,用衣袖擦了擦原本就還乾淨的長凳,請徐青綾坐下,徐青綾倒也不推辭。捋衣而坐,三丫則站在她的身後。
徐青綾打量著已被收拾乾淨的二愣子,相貌平常,但看著還憨厚老實,問道:“他可是曾醒過?”
王大爺上前一步回話,“還沒醒過。不過,已經請了村裡的郎中看過了,說是傷口沒有傷到要害,只是失血過多,才會昏迷不醒的。”見徐青綾將目光移到他身上,頓了頓道:“這趙郎中是個嘴嚴的,也同他說是上山時不小心跌了下來,才受得的傷,那趙郎中也沒多問。”
徐青綾嘴角微微上揚,這趙郎中也是個知事的。
那傷口平平整整的,怎可能是失足掉下山而造成的傷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刀傷,何況是個郎中,但他卻是隱下不問。
“看來,這一時半會是醒不過來的,那就勞煩王大爺先照顧著。”畢竟是拿了人家的菾菜,也須負起些責任。
王大爺忙搖搖手,“同是趙家村的外姓人,原本就應該互相照應著,哪擔得起您這句話。”
徐青綾不置一詞,道:“二愣子要是醒了,你且讓他好生休息著。叫他別擔心今年的賦稅,他那十畝沙田裡的菾菜,也讓他別記掛著。你轉告他,那些我都買了。”
王大爺驚奇地望向徐青綾,道:“那菾菜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您怎麼就都買下來了呢?”王大爺的心還是向著徐青綾的,忙勸道。
徐青綾眉角帶笑,道:“我自有分寸,你無須擔心,按我說的跟二愣子說就是。”又望了眼二愣子,連臉上都有幾道傷痕,幸好是個男子,倒也無須在意,“你到時看看能否問得出他受傷的原因,如諾能問出來,是好的,我們也好有個底。他若不願意說,也不用勉強。”
這是讓王大爺探探他的口風,究竟是在京城裡得罪了什麼人,才會遭如此毒打。她也想到了二愣子對此事可能會諱莫如深,到也囑咐王大爺無須勉強。
王大爺點頭應“是”。
“王大爺,我還有一件事想麻煩你。”
“小姐,儘管直說。”自知道徐青綾是那人的女兒後,就再也沒有將她當僱主來看,一直是作為他的主子來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