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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想到,這個『王仙師』很有些養氣功夫,聽了楊宜君的話他依舊是原來的樣子。神情淡淡的,自帶『高深莫測』之感。

說實在的,這也是老天爺賞飯吃了,『王仙師』這長相就很有『高人』的感覺。若是一般人,哪怕不信這種事,見到他這個人,也難免會遲疑。只可惜,遇到了楊宜君,楊宜君對這種封建時代迷信活動真是一點兒敬畏心都沒有。

看多了後世的影視劇,對於裝神弄鬼的手段、騙術、話術有了瞭解是一個方面。更重要的是,借著那些影視劇,楊宜君不知不覺中也成了半個唯物主義者——後世的人身處在一個整體都是唯物主義的社會中,本身就是唯物主義者,對此感覺不深。然而事實就是,因為大多數人都是唯物主義者,文藝作品裡也會不自覺滲入相關理念。

這不是刻意的,更像是潤物細無聲。也正是由於此,楊宜君在長久的『追劇』後,無聲無息就受到了影響。

因為一開始就認定對方是假的,所以對方無論做什麼都顯得別有用心人是非常受第一印象影響的生物,反正楊宜君現在看這個『王仙師』,他和善,會被她當成虛偽,他淡定,會被她當作別有用心。

然而,王仙師可不知道楊宜君這種想法,楊宜君表現的再桀驁不馴,在他看來也就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小姑娘。不信他是高人?那只是從小讀書,家中長輩教他們『子不語,怪力亂神』罷了。

而且這樣的大家族成員真的就不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事嗎?真要是如此,那些常在佛寺、道觀走動的貴族男女都是哪裡來的?

「小娘子誤會了,在下並無歹意只不過是途徑播州,因有緣救了幾個人。也是因這個緣故,得了些供奉小娘子不是修行之人,哪裡知道,我們修行之人講究個『財侶法地』。」

「這『財』排在第一位,可不是說笑的,先秦至魏晉,許多人要成仙,服用不死藥,那不死藥,或以金銀為本,或以草木中極名貴的為料,都不是容易得的,都得要錢。」

「在下原本就從仙府得了些法門,這『法』是不用愁了。而『侶』,在下有幸收得幾個有天資的徒兒,平日倒也能坐而論道,也是不缺的。說起來,缺的只是財、地二者。」

「來這西南之地,只是為了西南少有人涉足,許多洞天福地尚未被人佔下,想要尋一方無主的修行地而已如今得了供奉,就算是有了『財』,再等福地尋來,在下便是成仙在望。」

「凡間富貴、權勢於在下這樣的方外之人並無價值,小娘子不必擔心那些事。」

這話說的很有條理,有理有據之下,大多數人都會覺得這個道士有些東西吧。然而楊宜君就是那極少數不為所動的,挑了挑眉就道:「說的倒好聽,不必擔心?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有你們這等能蠱惑人心的在,如何能不擔心?」

楊宜君『哼』了一聲:「你這野道士,好不曉事!豈不知,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如此說,我伯父就會信?說不定你就是騙人的呢。世上人會不會做一件事,要看他能不能做,想不想做。」

「想不想做,這如何說得準?且不說人心難測了,就是你當下說的是真話,也保不準將來就變了想法。所以,最好還是叫人不能做!反正,做不到的話,再是想做也不能了。」

『王仙師』聽了這話如何先不說,趙祖光倒是先因為這話看了高溶一眼說真的,這話很有高溶的風格,很有帝王心術的風格——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倒也沒錯,『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原本就是皇帝說的。

只不過此世沒有建立宋朝的趙匡胤,這話就不算『典故』了。好在這話也能從字面意義上理解,意思是差不多的。

這般『霸道』,趙祖光是敬謝不敏的。但高溶卻因為楊宜君如此,眼裡浮出了許多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