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這方私章對於下面那些人也是很熟的。
楊宜君就帶著這印章,緩步下樓去。等她下樓走到對峙之地,正好聽到洪城公主輕蔑道:「稱你做『大人』不過是給你臉面,說來亦不過是我阿弟家奴罷了!怎麼,還想刁奴欺主不成?」
楊宜君此時走來,看向那些不知該如何是好計程車兵,道:「爾等愣著做什麼,還不做事?婁府的物件,趕緊都查抄了,造冊詳細些!」
在她看來,言語上往來根本沒意義,這個時候先把事情做了再說!燕國雖然繼承舊唐很多,但燕國的公主可遠沒有唐朝公主的權勢!這會兒歐陽法滿把事情辦了,只要合規,回頭洪城公主也不能拿她怎麼辦!
難道真要把她一個女官從女官隊伍裡找出來,然後打擊報復?要真是讓她那樣做成功了,高溶的面子往哪兒擱不說,光是女官群體也不好惹罷女官群體其實是很封閉的,內部鬥爭是內部鬥爭,外界卻不能隨意搞某個人,不然很容易被女官認為這是要攻擊女官群體。
歐陽法滿受楊宜君提醒,立即明白過來了什麼,命令士兵道:「正是!快快動作,休管他人可別耽擱了官家吩咐!」
士兵們自覺真的有事,也是這些『大人物』頂著,於是聽話地動作起來。至於洪城公主府的人,以及高瀘帶著的一些人,唬人還可以,真論戰鬥力是不能指望的——戰鬥力之外,戰鬥意志也接近於無,他們哪有膽子和官兵正面衝突!
在高瀘驚訝地看著楊宜君的時候,洪城公主都快要氣死了,道:「你又是何人?」
歐陽法滿代替程程回到道:「這位是司記司楊掌記。」
「哦?原來還是我阿弟家奴?如今這可了不得了,刁奴膽子真大,誰給你的膽子?你可知——」
楊宜君忍不住想,大概是這個女人身份太高,一直以來被人吹捧太過了,所以才這樣隨心所欲吧。她難道想不到她們這樣低品級的女官和她對上,後面身份更高的官員也不出來勸和,這兩者本身就說明瞭很多問題嗎?
大家不想得罪她,同時,卻又沒有因為擔心得罪她,就什麼都不做。
楊宜君拿出了『天下一人』私章,讓人能清楚看清獅子印鈕:「下官不過是來傳話的,公主何必如此不饒人呢?若真有什麼道理,不如隨下官去見見公子?」
像是一下被卡住了脖子,洪城公主不說話了,他當然認得那枚『天下一人』私章!高溶那枚『天下一人』私章是很有名的,私下經常攜帶,外人看到的機會也多以高溶的身份,這些事大家都會刻意去記的。
在場凡事認得這個東西的,也不會有人懷疑楊宜君造假。拿這個造假,那是什麼罪?
洪城公主哪裡敢去見什麼『公子』,說起來她身份尊貴,是高溶的同父姐姐不錯,但兩人並不很親近。當初高齊的兒女們在高晉一朝尷尬,為了自己的安定與榮華,洪城公主和堂弟們的關係很好,和高溶等幾個親兄弟卻是沒什麼往來的。
高溶的性格又是古怪而不親人的,皇室宗親們面對他總是很緊張——這倒也不奇怪,高家常見性子古怪。普通的高家人性子古怪不好相處,那問題還不大,可作為天子還這樣,那就有些讓下面的人懸心了。
如今,洪城公主和任何一個高家人一樣,面對高溶也是戰戰兢兢的。
楊宜君不過是來做個傳話人,幫忙控制住局面而已,並沒有多管閒事的訴求。所以眼見得洪城公主不鬧了,抄家之事又默默運轉起來,就站到一旁不說話了。大約過了有一盞茶的時間,高溶使了王榮來說話。
「楊娘子,公子遣奴才來問呢,說是此間事了了沒有,若是事了了,娘子便回去回話。」
相比起大多數時候都在宮內,不見外人的女官,王榮這張臉就要眼熟多了!洪城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