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開眼,他們已經站到了一個大廳的角落,說是大廳,那是因為一眼望去,每隔十幾米都有一個雕花的柱子,大概有兩人合抱粗,那柱子上倒懸著一圈手臂粗的白色蠟燭,連火焰都是向下的,有的比平常的蠟燭亮上不少,有的則很黯淡了。
莫莫再仔細一看,卻發現這裡根本不能稱作大廳,甚至連房子都不算,因為除了柱子,它既沒有屋頂,也沒有地板,頭上是朗朗星空,地下也是,整個空間像是懸在星空裡面。
“人馬座,天秤座,雙魚座……黃道十二星座竟然全了,”莫莫數了數,轉過頭看向那澤,“是不是這裡正好能全方位看到人間一年的星座?”
“是的,這也是傳說人去世之後會變成星星的由來,”那澤輕聲解釋,“我已經隱去了我們身上的氣息,從氣息上看,我們就是普通的亡靈,走,我們也去排隊。”
“啊,我們這樣算不算微服私訪?”莫莫睜大了眼睛,跳了一下,很是興奮,“不過我們不用換衣服麼?”
“你再看一下,身上是不是有淡淡的紫光,我使了障眼法的,他們看我們,就是一個普通的亡靈,而且是剛剛誕生不久的,所以四肢還在。”
“那我們是怎麼死的?”莫莫玩上癮了,見那澤皺眉,連忙舉起手一本正經的說,“我們要排隊,有人問,當然要回答啊!”
那澤難得翻了翻白眼,默唸了一聲,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兩個血紅色像小蝌蚪的東西頂到他們兩人頭上:“隨便你編吧,反正;我們見血了,現在我們看來,比較像車禍現場……”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戰爭不只是殘酷(四)
“啊?!”莫莫望著他,望望自己身上,還是沒發現有什麼不同,又伸出手去抓那澤頭上的那個血色小蝌蚪,手卻穿了過去,“咦
“咦什麼,放心,逗你玩的,我們只是看上去身上有血,其他沒什麼變化,故意變出死前慘狀只可能是兇靈,我們可不是,這個血色小蝌蚪只是標誌,”那澤牽著她的手,從角落裡走入人群,“跟著我,別走丟了。”
“哦!”莫莫呆呆的應了聲,伸出手,與他緊扣住五指,步入人群,有些好奇的望著旁邊的人,他們進入的這一角都是新生亡靈,很奇怪,沒有莫莫中想象的哭鬧。基本上所有人都是平靜的,低聲交談,獨自垂淚的也有,還有些人抬頭望著星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澤看出她的疑惑,也不說話,只拉著她拐了一個彎,再往前走幾步,是一排排桌椅,堆疊而成,而很多人伏在其中,正在埋頭寫東西。
莫莫移了幾步,只見每個桌上都有一個厚厚的卷軸,那微微泛著白光的卷軸上,很多人正拿著羽毛筆沾著墨水,寫著什麼。莫莫左邊的是位白髮蒼蒼的老人,看樣子已經洋洋灑灑寫了很久,此時她正在詳細敘述自己的母親是如何烘焙麵包;而莫莫右邊則是位看上去年齡很輕的男孩,他正在咬著筆頭,算著某次試卷上的二次方程式。
“他們在寫什麼?”莫莫轉過頭問那澤。
那澤瞟了一眼,拉過她走到一邊,才輕聲說:“在寫他們的一生,他們喜歡的,他們眷念的。他們不想遺忘的……”
“為什麼?”莫莫疑惑,“我以為他們會首先講自己地死因,恩怨才對。”
“來。”那澤伸出手,拉著她。悄無聲息的穿過這片寧靜的地方,到了接近入口地地方,果然,這裡的場景非常符合莫莫對地獄地想象,擠滿入口的亡靈哭著嚷著。一眼望不到頭的冥使一字排開的坐在那裡,拿著泛著乳白色光芒的卷宗,每個冥使前都排著長隊,當沒有輪到地亡靈試圖靠近時,就會被無形的禁咒擋回去,只有輪到的人才能走到他們的近前。
冥使會和亡靈簡單的交流幾句,那亡靈便安靜了,然後默默的由通道離開。
那澤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