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3)
嶽陵笑眯眯的,紅口白牙間吐出的話,卻如刀子般,一下一下的在譚二心上戳著。
譚二隻覺心頭髮寒,再抬眼看看那張笑臉,簡直就像一條吐著毒信的蛇。
這簡直就是個無賴!這般無恥的行為,卻能如此堂而皇之的說出來,偏又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真個是腹黑皮厚!江陵什麼時候又出了這麼一號人物?
他心中忿忿,卻知道嶽陵真要那樣做,絕對有實現的可能。雖說自己也算這江陵城,中人一行中的人物,但白花花的銀子在前,真難保沒有人不動心。
至於那幫官府的老爺,更是有奶便是娘,能收到該拿的稅錢,還能額外落下一些,哪個又肯真的顧及自個兒這邊?正如嶽陵所說,一旦得了他的好處,到時候自己就是想鬧,只怕第一個跳出來打壓的,就是那幫官府中人。
畢竟,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更何況誰也不想其中的貓膩給宣揚出來。到時候,自己要是敢鬧,只怕多半就是第一個死的。
想到這兒,腦門子上不由的一片冷汗。貪婪心一去,神智也跟著就一清。這才猛然發覺,自己如今半邊身子還麻著,便是想動都動不了,肩膀上也是隱隱的陣陣痛楚傳來。
目光微微一斜,卻見嶽陵臉上似笑非笑的,一隻大手穩穩的落在肩頭處。拇指所按之處,正是痛楚的根源,心中不由的又是一駭。
“公…公子之…之意如何…便如何就是。小…小的…沒…沒意見,全聽公子吩咐。”
譚二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噼裡啪啦的往下滾,心中駭然,再加上身上痛楚,一張圓圓的胖臉上,已是泛起了一片青色。
“啊?這怎麼好意思呢?你也不容易嘛,這一上午忙活的,沒功勞也有苦勞啊,還是二哥說吧,我無有不遵。”
嶽陵臉上笑容越發燦爛起來,只是搖頭。譚二這個恨啊,麻痺的,玩人不帶這麼玩的好不好?你坑我還不想擔惡名兒,逼著我自己給自己緊套兒,這世上還有比你更卑鄙的嗎?
他心中憤懣,面上卻是半點異樣也不敢露。今個兒二爺就認了栽,早晚有一天跟你算這筆賬!他心中恨到了極點,暗暗咬牙。
“呵,呵呵,好說,好說。那…那便總共三百兩如何?”
“三百兩啊,不便宜啊……”
“兩百…兩百八十兩…”
“這零兒八碎的多麻煩?二兩五十兩!這數兒吉利,適合你!那啥,成交!”
嶽陵很慷慨的給出了最後答案,譚二死的心都有了。
這宅子,房主要求的最低價兒就是兩百四十兩,如今這數兒,合著自己忙活一上午,才落下十兩銀。早知如此,當初何必一時貪心,引出了這個煞星?這下連該得的一成都沒有了。
譚二這個悔啊。不得已點頭應下時,心頭卻又一動,隨即滿臉漲紅。
吉利數?二百五?你他媽才二百五呢!
第13章:同居了
嶽陵有字了,叫“子鴻”。取自易經中“鴻漸於陵”之意,只是這為他取字之人,既不是什麼名士大家,也不是什麼長輩宿儒,而是玉硯姑娘。
當日嶽陵出手,連逼迫帶威脅的,那宅子終是以兩百五十兩銀搞定。之後府衙備案時,玉硯感念嶽陵相助之恩,又知他也沒個落腳處,便堅持這宅子要有他一半。
嶽陵推脫不果,只得順了她。但如此一來,這備錄上卻須有他的名和字。
按照古代禮制,這取字之人,一般是家中長輩,或者是請些飽學宿儒來作。當然,如果本人有水平,自己操刀也是可以的。
不過嶽陵何許人也?堂堂二十一世紀穿越青年,才不會去理睬這些個沉規陋俗。
長輩肯定沒有,飽學宿儒一個不識,他自個兒的水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