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達正哼著一段常用於宴會的曲調,神色淡然地處理著手中的事情。
兩位戰團長正站在她的身邊,似乎正在等待布蘭達的進一步指示。
看上去,現場的一切要素似乎都很正常,在場的角色們很正經,目前的時間也很合理,應該沒有什麼值得關注的地方。
當然,除了他們目前所處的位置——駐地馬廄。
八團戰團長達倫有些困惑地抬起右手,撓了撓自己的脖子,似乎要驅散並不存在的蝨子:
“說實話,我還是有些想不明白,咱們不是已經和塞西亞人簽訂和平協議了嗎?
“雖然說協議裡只約定了五年的休戰期,但再怎麼說,也是由軍團長簽了字的啊,就這麼籌劃著進軍米斯了,是不是有些……那句話該怎麼說呢,不守信義?”
“你錯了,達倫,我們不是入侵者,自然沒有打破我們自己簽訂的協議。”
反駁達倫的不是布蘭達,而是立在一旁的九團戰團長莉薩,她並沒有看向達倫,而是將雙手交攏在胸前,眉眼低垂,好似向聖像祝禱一般:
“此役,指引我們前行的並非布萊恩長官的軍令,而是聖女殿下的敕令。
“我們雖然是在建功立業,但並不是為了開疆拓土,而是沐浴在上主的光輝下,對那些濫用上主之名、只為滿足私慾的異端進行制裁,這並不是利戰,而是義戰,是正義之行!”
“所以說你們這些上過大學的人,說起話來總是一套又一套的,可偏偏每句話聽起來又都有道理,我就是個能識字的粗人,說不過你,不和你爭這些了。”
達倫聽到莉薩的這番話,立刻就意識到,對方又要和他長編大論一番教義了,此時如果不打斷她,只怕除了讓布蘭達開口外,就沒有人能阻止她展開這個話題了,連忙擺擺手,抬高了一些音量,打斷了莉薩將要滔滔不絕的話頭:
“我能做到這一步,靠的還是敢打敢拼,至於出謀劃策這種事,自然還是要依靠你們從這些大學、軍校裡畢業的人才,只是……我還是覺得,這次的出兵有些不合道理。”
“王國從不做背信棄義的事情,誠如莉薩所說的那樣,出兵米斯,終究還是為了道義的。
“至於達倫的意見,當然也是要考慮到的,不過你也應該多思考,興許就想明白了。”
布蘭達適時地結束了這個話題,熟練地把毛刷浸入水桶裡,繼續刷洗自己的愛馬:
“至於這件事情的性質,已經在上午的軍政聯合會議上討論明白了——這是在漫長的討論後,諸位文官武將所得出的一致結論,我們不應該繼續糾結這種已經蓋棺定論的事情。
“作為軍人,我們更應該關注明天上午的軍官聯席會議,不是嗎?”
純白的戰馬曲起四肢,伏在鋪滿茅草的地面上,它偏著頭,前額輕輕蹭著布蘭達的小腿。
馬的性子多是桀驁難馴的,即使是一匹訓練有素、征戰沙場多年的戰馬,在面對後勤人員的刷洗工作時,往往也會表現出極大的抗拒,也因此,每當軍團為戰馬進行護理工作的時候,軍隊的駐地上總是免不了一場煙塵瀰漫的混亂景象。
但這匹白馬的卻表現得截然不同,它彷彿真的能通曉布蘭達的意思,在面對毛刷的時候,也只是表現出愜意從容的姿態,並沒有表現出抗拒的姿態,十分的溫順。
“我讓你們過來,也不是為了討論這些細節的,”布蘭達面帶笑意地撫著愛馬的鬃毛,在清水的潤溼下,白馬那本就柔順的毛皮看上去更加光亮順滑:
“早在一個多月前,組建新軍團的檔案就已經下發到每一個士兵的手上了,如果不是為了應對即將到來的戰事,我們早已經開始進行相應的編制改組工作了——
“讓你們二位來,也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