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有些改觀。
原來這邢夫人乃是賈赦的填房,出身原就低微,嫁進來時也曾因著顏色姣好被賈赦寵愛過一段時日,到底因她氣質與前大太太相去甚遠,要賈赦不喜,便丟在了腦後。可誰又能知,這邢夫人雖然不曾管家,卻也日日生活在榮國府中,坐久了大太太的位置,縱是以往的小家子氣仍在,偶爾卻也能露出些許合該是她身份應有的果決來。
王熙鳳自然知道邢夫人是真心喜歡大姐兒才如此說,當下也笑著說:“大姐兒有太太這樣的疼愛她,當真是她的福氣了。原是連她娘都沒有這樣的福分呢,待回去,我是要吃醋的。”
說得邢夫人掩唇笑了,婆媳二人算是真正兒的坦誠相對把心事都說了出來。這邊女眷說話聊心事,那邊賈璉和賈赦相談也十分融洽。
賈赦,如今是襲了一等將軍的爵位,可偏偏因著賈母的偏心,只能讓出了榮禧堂住在這花園子裡。心裡難道就沒個氣性兒?說來誰也不信的。
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這年代,也講究一個“孝”字呀,“百善孝為先”,一個“不孝”的帽子若真是扣下來,那別說什麼讓出榮禧堂了,恐怕到時候連榮國府都能被賠進去!
賈璉在這裡和賈赦談談自己工作上的事情,雖然大老爺如今也不管事,可好歹有個品級在身上啊,早年也曾和一些個官員有這麼點子私交,對賈璉的幫助雖不能算大,可好歹也能算是幾分助力吧。
賈璉和賈赦聊著聊著,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聊到了如今在賈府裡住著的兩家親戚的身上。
“如今你姑媽去了,留下三個孩子住在咱們家,可過的日子卻叫人唏噓不已。那二太太的親戚也忒上臉了些,我都聽說了好些閒話,虧得還日日捧著那家姑娘。”
賈璉聽賈赦這樣說,也不好搭話,便道:“老爺如今在這裡住著,那邊的事又是煩心,只不理會也就是了。”
賈赦便冷哼道:“我倒想要清靜,可架不住二太太偏像個怕我不知道的,巴巴地要人把話還傳進我的耳朵裡來。”又想到賈政那性子,更是瞧不上了,只道:“你姑媽那可是我們的親妹子,如今人走了,府裡也不替她戴孝就罷了,偏偏整日裡還傳出這些閒言碎語的,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說什麼‘金玉良緣’,端得笑掉人大牙來。”
要說賈赦對賈敏有什麼深情厚誼的,那可就是扯淡。只是比起和賈政之間的兄弟之情,賈赦和賈敏之間的兄妹之情反而要更和諧一點。原因無他,那賈敏到底是一介女流,縱使家裡多疼寵些,也威脅不到他的地位。而且老國公在世的時候,喜愛幼女聰敏,他又何嘗不喜歡妹妹乖巧呢。在家時也捧著賈敏,等到了賈敏出了門子,也是真心實意地祝賀她和林海百年好合。
可要說起賈赦和賈政,那可要讓賈赦氣到不行。
別說他年輕時是個紈絝子弟,放眼望去,那四王八公和他一輩兒的人裡頭,有幾個不是和他一樣的公子哥兒?就是賈政這個怪胎,每日裡作出一副謙遜好學的樣子來,要老國公對他也刮目相看。他們賈家那是靠著軍功起家的,雖然不說出口,可對文官那也是十分嚮往的。
賈赦打一出生,那就是被抱到老太太跟前養著的,這老太太不是別人,正是賈赦的親祖母,如今的賈母的婆婆。長房長子嫡孫,再沒哪個做祖母的不喜愛的,對賈赦那是疼愛有加,呵護備至。賈赦也因此度過了一個愉快的童年。
可童年結束之後,賈赦的人生就迎來了一個悲劇的轉折點。那就是老太太故去了,他又被接回了賈母跟前,可那時候賈母已經有了賈政,就連賈敏也已經懷在肚子裡了,對這個從小就被抱養在婆婆身邊的大兒子,賈母說感情那是有的,可一對比從小就在自己跟前乖巧聽話的二兒子,那就顯然不是一個檔次了。
賈赦那時候就覺得,這二弟生